暖炉里必剥必剥地烧着,红光爬上了吴子安的脸——他靠近了暖炉,添了些燃料。
“许云深,是那个半废的第一届万道榜榜首?”吴子煜琢磨道。
吴子安点点头。
“你得罪他了?”
吴子安摇摇头,道:“他与陆生有旧,只是为了救下他。”
“岂有此理!”吴子煜一拍桌子,桌上的茶壶一跳,“这是干预比试,应该重罚!”
吴子安幽幽叹了口气:“然后冯元也上场了,宣布了这道旨意。”
“冯大人?你让他给你主持公道啊,你可是吴家的人。”吴子煜气愤填膺。
吴子安又喝了口茶,似乎是有些渴,他摇摇头:“他宣布完旨意便将我晾在一边,与许云深谈了起来,看起来还交谈甚欢的样子。后来又上来一些人,都是围在他身边。而且,你忘了?冯元与宰相不对付,而现在,陈白衣与我吴家合作日渐深入,冯元怎么可能再在这个关节,给我们好脸色?”
“真是个趋炎附势的阉人。”吴子煜“呸”了一口,突然他想到什么:“子安你今天怎么不罗嗦了,奇了怪了。”
吴子安喟然而叹:“或许是胸中块垒难平,郁结之下,让我口心相通。”
门嘎吱一下开了,带进来一阵雪花寒风和一个人。
那人是吴子道,文坛三杰最后一人,擅长画道。
“子道你回来了。”吴子煜悠悠说了句,“快来听吴子安的事,我和你说,现在他的啰嗦的毛病已经好了,听他说话一点都不累。”
吴子道走到这边,肩膀上的雪花触及暖气及融,让他的肩头湿了一小片。他坐下,好奇问:“真好了?”
吴子安有些哭笑不得:“难道不是先问是什么事么?原来我这个毛病先前这么折磨你们。”
于是,他言简意赅地又说了一遍。旁边的吴子煜时不时插入一些感叹性语句,像是说相声一样。
吴子道听罢恶狠狠道:“这许云深定是想借机与我们宣战。”
“此话何解?”吴子煜问道。
吴子道解释:“谁会无冤无仇地就为了一个朋友去得罪一个大世家?定然是有深层次的原因。而原因我们现在先不去细究,只要知道,这许云深来者不善就对了。正巧我刚刚结识了一些家族的志同道合同道,我拜托他们去试探下这个许云深。”
说罢他又打开门出去了,真是个急性子。
吴子煜被开关门带进来的冷风刺的一个机灵,然而还是感叹道:“还是子道沉浸画术,赤子之心犹在,能够一语中的,我不如其远矣。”
“既然如此,我等需要好好谋划一番,将这个许云深折腾的生不如死,来作为得罪吴家的教材。”吴子安阴测测地说道,心中闪过不少念头。
这三人,尽管性子有所不同,但是有个共同点便是——伪君子。
他们的伪君子是伴随着好名而远播的,甚至坏名声还传播地更广一些。如果到偏远地区的村里,一问,吴家的文坛三杰是谁,种田老农多半会一脸茫然。但是如果一问,吴家三伪君是谁,老农却能回答的津津有味,甚至能把故事说得活灵活现。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便是因为人的猎奇心理——贬低大人物是有一定快慰的,对于无法上升的底层人来说。
这种事自然不是他们三人为了出名而自己去宣传的,而是他们的对手暗地里的所作所为。吴家不如表面一般得道多助,实际上,这艘大船,还有许多的微小不可见的虫蛀洞。
至于是否会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还要看现任家主吴一元的作为了。
而吴一元,此刻正在拜会陈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