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个人贩子。”
“……记忆最初呢?”
“记不清了。”
“你还说你不是鱼。”
丁香想一根竹签戳爆他的脑门,但考虑到刀劈都会豁口,还是作罢了。
她只能叹口气说道:“人生啊,太艰难,谁能想到拐我的人贩子,一个接一个破产。”
许云深有些震惊,这是什么天赋?关切问道:“人贩子还能破产的?”
“有时候卖不掉,路又远,盘缠花光,就破产了呗。”丁香平淡地说着一些复杂曲折的经历。
然后她突然笑笑:“说不定涂允救我下来,还算变相拯救那个人贩子呢,让他免于破产。”
许云深可以想象,这个小女孩从小以来的颠沛流离,和为了“卖不出去”所做过的努力。毕竟这么一个清秀可人又懂事的小孩,怎么会不招人喜欢?
许云深蓦然发现自己好像和命运悲惨的孩童有点脱不开关系了,前有明,花花,现有丁香。虽然原因,情景不尽相同,但经历过的悲惨也是如出一辙。
他也笑了笑,说:“其实我也好不到哪去。”
见丁香抛来疑惑的目光,他补了三个字:“小时候”。
许云深继续说道:“我记忆最开始,就是在一座废弃的古庙里,那时候我也没多大,说话都不利索。四下无人,夜晚还会有野兽的嚎叫。别说,那时候的我竟然一点都没怕,甚至习以为常。还会爬上庙顶静静地看着夜空。”
“吃喝拉撒都是在附近,那些猛兽也奈何不了我”
说到这,他流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强调到:“猛兽都奈何不了我哦!”
“看,牛在天上飞!”丁香用羊肉串舞来舞去,象征那是一头牛。
“去去去,那是羊。”许云深笑着摸摸她的头,继续说:“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怎么办到的?我知道你想,那我就继续说了。”
尽管丁香拼命摇头,也被他无视。
“我从有记忆起,身体便是像现在这样强横了。我捉着猛兽玩的时候,它们都被欺负地嗷嗷叫。”
“你是王八成精么?”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否则自己去付钱。”
丁香很识时势地把嘴闭上了。
“然后在我骑老虎玩的时候,老和尚来了——就是我师傅,他一见到我就说我是修行奇才。也不知道说的是修行还是修心,那老家伙经常说话说不清。后来我就在庙里待到去年才下山。”
“你待了几年?”丁香掰掰手指。
“十几年吧?”许云深大概算了下,给出一个答案,“十二年。”
“真能待的住……你还说自己不是王八精?”
丁香自己也才十二岁。她难以想象这么久一直待着一座庙里,一座山里,封闭着不出门。
许云深默不作声两口啃完肉串,再拎起没吃完的部分,大声说了句:“老板,结账,只结一半!”
“小师弟我错辽!!”丁香抱住了他的胳膊。
果然在金钱之下,地位是会反转的。
……
许云深一去中原,文子监的小院子便又陷入了半死寂的状态。
“我老杜终于回来啦!听说许小子也来了?人呢!”杜四大包小包地带着东西,一脸欣喜地赶回这里。
“喂,有人吗?怎么门都坏了。”杜四一脸疑惑地跨过徒有门框的院门,看着院内略微改变样子的布置,大概知道许云深的确回来了。
只是现在不知道人跑哪去了。
“嘿!这个缘分。”杜四摇摇头,把东西放进自己的屋子。
他哼着小曲,如先前那般照顾了一圈蔬菜瓜果。
“再按这个趋势下去,它们都要长成灵植了吧。”看着云雾缭绕的菜田,杜四有些叹为观止地掏出烟枪,坐在一旁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唉……人生啊。”杜四看了眼门框,“就像这没门的门,艰难啊!”
……
“玉儿,你还不回去?”洛一白看着整天待在她这的玉中歌,有些头疼。
也不知道这一向恩爱的小两口是闹了什么毛病,那天玉中歌就哭着来找她,搞得她还以为许云深欺负玉中歌了。
后来才通过玉中歌断断续续的叙述中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这样洛一白就更不好插手了。
现在她精神状态好像稳定了许多,洛一白方才开口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