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看风景有特殊的姿势他会把自己的脸塞进窗框里,让五官都能享受到窗户外的一切风景。当温盈也在时她就会揭穿小艾这是在尝试自己的脸有没有变小到能挤出窗户。
“唔唔唔唔唔唔唔!”
小艾好像想说话但他五官挤在一起,连话也说不清楚。
金贝瑞抓住他的肩膀把他的脸从窗框里,才终于听清小艾说的是什么:“外面的风景变了我们上山了。”
“上山了?”金贝瑞凑到窗口向外看果然山路开始倾斜。
是不是要到了?他想。
不仅金贝瑞这么想,塔灵也一样他问乐奇、艾佤:“还有多久可以到你们的山寨?你们将营地建在山顶吗?”
“是的马上就要到了。”乐奇恭敬地说。
如他所言马车又行驶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后塔灵就看到了高高的大门。大门上悬挂了许多刀剑威风凛凛但以他的眼力立刻看清那些悬挂的刀剑全都是没开刃的。真是安全的装饰品,他不以为然,从刀剑底下经过时也面不改色这从容的态度让山寨前守门的几名马匪都面露惊色。
“乐奇!艾佤!你们怎么带一个陌生人回来?”拿着刀的马匪围了上来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塔灵“其他人呢?”
乐奇忙说:“我是给贡食舅舅带大生意回来了!你们不要搅扰!”
艾佤也在一旁帮腔:“这是大主顾别拿人家开玩笑!想死吗你们!”
两人惊慌的态度显得很不寻常那个搭话的马匪警惕地拔刀指着塔灵问:“怎么回事?他挟持你们?”
其余人立刻跑开拿起铜锣砰砰砰地敲响回音在山谷中响彻云霄。
“蠢货,放下刀!”乐奇急得跳起来大骂。
塔灵从虚空中抓了一把,朝着前方一扔幽幽的紫气飘散所有被这道紫气覆盖的人全部都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无论是拿刀的人,还是拿锣鼓和锤的人,统统都直挺挺地摔在地上,闭上眼睛,不知道是晕倒还是干脆死掉了。
乐奇惊恐地坐回来,动都不敢动弹。
塔灵则温和地询问:“你们那群老大,平时都在哪待着?领我去吧。”
“是、是……是右边。”乐奇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指了一下。
于是那匹白马又突然走动起来,朝着乐奇指的方向带着插旗的马车静静地驶去。乐奇惊异地看着这匹马,不明白它为什么能听懂自己的话,若是塔灵指挥,可刚刚塔灵明明什么话也没说啊!不过此人身上神异之处极多,仅仅是指挥一匹马倒不至于令他震惊至此。很快,乐奇便放下此事,转而担忧稍后之事。
从刚刚发生的事情来看可知,这伙劫持他的人并无耐心也无慈心,出手即是伤人,偏偏又实力强大。稍后若见了贡食舅舅,也这么捣乱一番,他恐怕下场悲惨。但要劝诫吧……乐奇又委实不敢。于是他朝自己堂弟狠狠使了几个眼色,但艾佤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故意,头总望向别处,不肯看乐奇的眼神。
过了不久,贡食等人居住的大宅到了。
乐奇问:“我们是进去还是……”
“你进去解释清楚。”塔灵对乐奇说,“就说我们的温小姐有重金礼聘,想要与野马帮合作,若是愿意就出来。”
乐奇没想到自己居然获得自由,几近狂喜地跳下马车。
“堂哥!”艾佤忙喊了他一声,彰显存在感。
“呃……”乐奇觉得他救不了堂弟,索性做个顺水人情,于是张口想说把艾佤压为人质,孰料塔灵竟然将艾佤也推了出来。艾佤跌了个踉跄,忙抓着乐奇的胳膊站直,虽然差点摔死他却一脸惊喜,一点怨言也不敢有。
“你们一齐去。”塔灵道,“不必留下人质,你们尽管说刚刚发生的所有事,包括我们杀了你们的人。这些人我们会单独赔偿,要多少钱都可以,我们只要野马帮为我们做一件事。”
乐奇和艾佤连忙点头,什么都不敢问,低着头跑进大宅。
塔灵揭开门帘,扭头对客厅里喊道:“他们进去了。”
温盈早已坐在沙发上,摆了一排清茶,道:“知道了,塔灵师叔,进来饮茶吧。”
“喔。”
灵体随时可以有实体,能尝得出味道,但塔灵对品茶一事向来敬谢不敏,虽然给温盈面子进来坐下,但也只是端着一杯茶嘬来嘬去,嘬了几十口也只嘬掉薄薄一层水。
大宅里的人像灵体喝茶一样有效率,等灵体终于喝完一杯茶,大宅的门才重新打开。
艾佤飞奔着跑了出来,来到马车前气喘吁吁地说:“先生、还有,温小姐,我们老大请你们进去谈……所有人都要进去。”
“好的。”
温盈发出轻盈的声音,踩着软绵绵的步伐从马车下来。她一向都喜欢这么走路,因为显得娇弱,不认识她的人看到她这个样子都会忍不住向她下手,一小半是劫财,一小半是劫色,大部分人想财色兼收,然后她就可以做出任何合理反击的行为了。
用塔灵的话说就是钓鱼步法。
在她之后,分别是塔灵、金贝瑞、葵、密西西,连小艾都从马车里走了出来。艾佤尊敬地引导她们来到大宅前,随后自称要在门口守门,没有跟她们进去。等小艾进屋,大宅关门,艾佤就嗖地一下蹿到了马车前,想掀开帘子进去看看。
他是强盗作风,见到如此古怪内秀的车厢自然免不了好奇心,可当艾佤伸手去揭门帘时,那块薄薄的布却怎么都揭不起来。于是艾佤放弃轻取,决意蛮干,但无论他多用力去踹车门、车窗,那薄薄的屏障却纹丝不动。
“这块布好像不错。”艾佤又瞄上了插在车厢外的旗帜,旗帜绣着他不认识的字,但他摸上去发现绣字竟然是金线,而旗帜用的布料也很结实,不仅结实,还散发着很贵的气质。艾佤改变主意,打算将这幅旗帜拔下来带走,但它也像是焊上的一样,再用力也拽不动。
结果艾佤累得气喘吁吁,连一根线头都没能扯下来。
“我……咳咳,要不是看在……咳咳,你们是老大要见的贵客……我就动刀了!我就不信这块破布连刀也砍不动!”艾佤回头看了一眼,突然巴望着谈判破裂,那么他就可以用上更锋利的武器,仔细研究一下这辆马车是怎么做到外小内大的。
可令他遗憾的是,大宅的门打开,温盈等人竟然毫发无损地走了出来。她面带笑容,似乎已经谈成了令她感到满意的利益。艾佤慌忙从马车的轮子上跳下来,结结巴巴地向塔灵解释:“先生,我刚刚……正在帮你们看守马车!我没有进去!”
“我知道。”温盈笑眯眯拍拍这个年轻人的脸蛋,“请让一下,小先生,我们要走了。”
艾佤脸红地后退一步。
当塔灵瞥他时,艾佤则脸又白了,慌忙向后跑得更远。
温盈等人重新登上马车,和之前艾佤在山坡上看到的一样,这辆马车并没有车夫,所有人全部都进入了车厢,随后那匹白马便睁开眼睛,越过了寨门边那些倒下的人,拉着马车往山下狂奔。
艾佤跑到送客的乐奇身边:“堂哥,她们……”
“谈妥了。”乐奇表情复杂地说。
“谈妥什么?”艾佤说,“她找贡食伯伯到底要做什么事?”
乐奇看了他一眼,说:“你能保守秘密吗?”
艾佤可太喜欢听秘密了,他当即拿出自己祖上三代人向乐奇做保证。
随后乐奇说:“这个温小姐,雇佣我们去刺杀国王。”
“啊???”
“别大呼小叫的!这是秘密!”乐奇恶狠狠地说,“你想惊动贡食舅舅他们吗?”
艾佤忙越过乐奇看他背后:“我没想惊动他们……啊,对了,他们人呢?贡食伯伯不在大厅,钱吉叔叔、阿列叔叔、月洪叔叔……也都不在。”
“他们去开会了。”乐奇说,“刺杀国王是大事,当然不能贸然行事。”
“对,你说得对。”
“这是贡食舅舅说的。”
“贡食伯伯说得对。”艾佤突然想起在山坡那倒毙的同袍们,忙问乐奇,那些人全部都死在温小姐和黑袍手中,难道这些人就不算数了吗?
“你放心,贡食舅舅当然提出了条件。这个温小姐也很大方,她不仅马上拿出了一大笔定金,还单独给这些人拿了抚恤金,就当他们是死在刺杀国王的行动中。拿这么多钱回去,我想角厘他们的家人应该也会满意。”
“多少钱?”艾佤马上问。
乐奇说了个数字。
“哗!这么多钱!”艾佤立刻说,“换成我也愿意死!死得真值!不过,既然连这些人的抚恤金都有这么多,那我们的佣金一定更多吧?这次我们能分多少?”
他再也不心疼之前枉死的同袍了,反倒羡慕他们能立刻用死换到钱。
不过,考虑到参与刺杀国王行动能获得更多的钱,艾佤顿时又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羡慕死人。赚完这一笔,他就不需要再做强盗,可以回到拉基马伊部落,当一个大富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