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离谱了！

他鞋子也湿了！

但马卡龙的情绪不是生气而是激动、兴奋。

他和席尔瓦都是大沙漠的人，即使瑟礼市建立在绿洲上跟正常环境也是不能比较的。他有水喝可以定期洗澡，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可是来到这个大厅里，他竟然恍惚觉得自己来到了传说中的神国不是旱神的神国而是森林神的神国！只有传说中的森林神，才能建造地下森林住的地方才会如此潮湿吧！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温盈动动嘴又不敢说话。

马卡龙很想问温盈她是不是森林神的信徒但理智让他闭上嘴。

旱神与森林神是血海深仇的敌对只要他问出这个问题他就死定了。

于是马卡龙低下头，简单地享受着踩水的快乐。

“我的鞋子也湿了……我的鞋子也湿了……”他和席尔瓦高兴地对视着，哈哈大笑。

“你们穿的衣服都太厚了汗湿了吧？”温盈指着旁边的小门说“房间里有衣服和鞋子可以换掉。你们把鞋子脱在地上衣服扔进角落里的编筐里就行了会有人带去洗的。”

她让马卡龙和席尔瓦不必担心衣服的问题：“他们会用法术给你们烘干衣服保证你们出去以后就能穿上。”

用魔法烘衣服？

“太奢侈了吧？”席尔瓦咋舌。

“让魔法师来做这些……会不会太辱没了？”马卡龙问。

他们倒不是担心别的主要是魔法师既高傲又小气，万一这事传出去让一些小心眼的魔法师知道，说不定会来报复他们的。

“这不过就是一门工作罢了他们愿意才会来做的。”温盈道“去吧。”

马卡龙想得多，还是有点担心。

席尔瓦却马上就就被说服了，他拉扯着马卡龙的袖子，说：“既然伯爵大人敢开这种店，当然不怕被人上门找麻烦，你就别想东想西啦！再说了，现在还没开门营业呢，我们就当是给伯爵大人帮帮忙，体验一下，看看这里有多舒服。”

他已经有所猜测了，便问温盈：“左边那个通道后面是不是接别的房间？”

“不错。”

“那里面是洗澡的地方对吧？”

“嗯。”

“哈哈，我就知道，怪不得这里这么潮湿！”席尔瓦可不是瑟礼市里那群拉基马伊大贵族，他只是一个小老板，虽然赚了些钱，但还没资格随便洗澡。沙漠的水跟黄金一样贵重，他只有每年赚够了钱，才会选择在年底或是年初时烧一大桶水，享受一番。

而这个地方，竟然能直接洗澡！那不是太幸福了吗？他才不会推辞呢！

他劝说完马卡龙，就直接钻进小门，赶紧脱衣服去了。

见席尔瓦已经跑了，马卡龙再推辞也没用，低声问温盈：“这真的没事？”

“你放心，这句话我只告诉你们两个人，正常客人是不会知道的。”其实温盈只说有人会用法术烘干衣服，但并没有说是那些心高气傲的魔法师，对面二人误会，她也无法解释，索性就这么揭过去了。“快去洗澡吧。”

“那你”

马卡龙低头一看，发现温盈脚上的鞋子竟然已经换成了个木头的。

“你什么时候换的鞋？”

“下楼的时候。”

“这个鞋子为什么是木头的？”

“等会儿你们也是穿这个，小心点，别摔倒了。”温盈实在是受不了他的啰嗦，干脆把他推推搡搡弄到墙边，随便打开一扇门，然后就把他塞了进去。

马卡龙赶紧扶住墙壁，刚站稳，背后的小门就被温盈关上了。

“快点！洗个澡赶紧出来。”

洗个澡？

马卡龙疑惑不已，洗澡的地方不是在外面吗？为什么温盈刚刚叫他在这里面洗澡？他将手里的衣服塞进门边的编筐里，开始仔细观察这个房间。房间不大，但也不小，他若是稍微转一下身，斜站着，就可以将双手完全打开而不碰到墙壁。旁边有一个长凳，可以坐下来，地上还有一双鞋子，也是木头的。马卡龙尝试脱了鞋子将脚放进去，这才发现脚穿的那部分是漆皮的，只不过颜色像木头，但底部确实是木制的。

他拿着鞋子看了半天，感觉不是很实用。这个不实用是指在拉基马伊部落不实用，他们那里到处都是黄沙，穿上这种加高的鞋子，只会摔个半死。

但是在这个潮湿的空间里，穿上这种鞋子，就不用担心脚被湿布裹起来不舒服。

在长凳上果然有一套衣服，短衣短裤，很容易穿，布料质感也很好，应该不是什么便宜货。难道，每一个进来的客人都能穿上这种舒服的衣服吗？到时候收费会不会很贵啊？马卡龙是商人，碰到任何新鲜玩意都会首先想到它能不能赚钱和能赚多少钱。

“怎么没有水声啊？你们没洗澡吗？”温盈又隔着门催促道，“门后面有个小包，你们可以把贵重物品放进去，不用担心丢失，也不用担心弄湿。出水的开关在门对面，是个长杆机关，一扳动就能出水了。”

听了这话，马卡龙连忙将手里攥的一堆东西塞进门后的小包里，然后走到温盈说的地方，果然看到了一根长杆。扳动就能出水？

马卡龙将手放在长杆上，刚要扳动它，忽然听到隔壁房间传出了席尔瓦的惊呼和汹涌的水声：“真的是水！咕噜哇啊！怎、怎么关？它能放多少？”

“往回扳动就行了，节约用水啊两位！”

马卡龙赶紧扳动长杆，果然，头顶猛地往下洒落水来，更令他惊讶的是，这些水竟然都是温热的，洒在身上，很舒服。但穿着衣服洗澡确实是不舒服，他连忙把新换上的衣服脱掉，干干净净地洗了个澡，把身上积存的东西全部洗掉。他从来都没有洗过这么舒畅的澡！

他简直不愿意出去了，洗了很久，把身上的皮肉从白色搓成了深红色，一粒粒的毛疙瘩都冒了出来，冲水冲得两只手都泡发起皮了。这种变化令他害怕，忙关上水，赶紧打开门又关上，重新穿好衣服再打开门，冲了出去。

“伯爵大人！盈女士！温温大人！”他冲出门没有看到温盈，急得吱哇乱叫，拿出了所有他知道的称呼。

“听到了！”

温盈从左边的通道里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个盘子。盘子里有三杯茶水，和两碟点心。点心并不是温盈惯吃的那种，而是她在王宫里吃过的小蛋糕。她觉得这种东西可能会比较符合西大陆人的口味，所以特意请来了会制作这种点心的师傅，在对面的饭店做事，一边培养学徒，培养好了，就送到蓝屋里实习。

她现在吃的就是学徒做的点心，没想到味道还不错。

“刚刚有点无聊，所以去找了点吃的东西，你试试？”

马卡龙却顾不上吃，他指着自己刚跑出来的房间问：“刚刚那个，是什么水？”

“水就是水，还能是什么水？”

“怎么会有这么多水？而且，那些水都是热的！”马卡龙激动地说，“难道你们这里不缺水？”

“我们存的水多。”温盈理直气壮地说，“所以拿出来反馈社会。”

马卡龙觉得她纯粹是胡说八道，但水这个东西在西大陆上确实很敏感，她不肯说，也很正常。西大陆缺水，不仅是因为旱神改造了西大陆的地貌，也因为旱神推动，让众人即使知道去海边就能打水却没人敢去取。当然，就算真的有人去了海边，想将水运输过来也是极难的，只有白金庭王国的王都有条件支持运水，因为王都离水近，而且有钱，还有兵，能护送运水车。

拉基马伊部落就惨多了，像瑟礼市里有那么多有钱人，但整个拉基马伊部落所占据的土地几乎全部被旱神改造成了沙漠，只留下了很少一部分绿洲供人生存。绿洲的水是死水，根本不如海里的活水，他们用水却还是只能仰赖绿洲的死水湖或是一年一度乃至于几年一度的雨。

刚刚马卡龙在房间里冲水洗澡时忍不住喝了好几口水，他从来都没喝得这么饱这么痛快。

简直太幸福了！

马卡龙从未想过他会如此庆幸自己选择与温盈签订契约，然后来到这里。什么特美头、齐乐九梅斯、巴洛克石、传送阵，加起来都没有这间蓝屋厉害。水！是源源不断的水啊！

席尔瓦也满脸通红地冲出了房间，他则有另一个问题：“伯爵大人，我能不能去旁边的房间拿新衣服，我现在穿的这身已经打湿了。”他的想法没有马卡龙那么长远，冲澡是很爽，但是他觉得反正自己可以随时过来，那这里的水就等于是他的水，他根本不必兴奋因为这件事马上就会变成常态，他应该做的事是习惯。

那么习惯的第一件事就是提出要求，帮助蓝屋尽快提升，因为以后来这里享受的人可是他自己啊，如果发现问题，当然要指出来，否则岂不是坑他自己？

可是温盈觉得他提出的问题根本不是个问题。

“没关系，穿着吧，反正本来就要打湿的。”她领着两位向左边的通道走去。

“那边不是洗澡的吗？”席尔瓦边走边说，“我们已经洗完澡了。”

温盈不说话，只顾着带路。

马卡龙穿过了一小段遮挡视线的雾气后，来到了蓝屋里的第三个房间。不，这次他眼前的巨大空间不能称之为“房间”而应该称之为“大殿”。眼前这座大殿，直径至少有百米，一眼望去，望不到头。前方有一个个向下挖掘的水池，有的撒着花瓣，有的水色不同，变成了红色水池或者紫色水池，不一而足。它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升腾着蒸蒸热气。

大殿的地板与水池都铺满和贴满了黑色石砖，原该是触手冰凉，但这里面实在是太热了。

现在马卡龙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他和席尔瓦站在外面鞋子会打湿，原来这座大殿一直源源不断向外输送水蒸气，难怪到处都是潮湿的！

“这里的浴池，都有不同的效果，有的能活血化瘀，有的能舒缓神经。”温盈指着浴池道，“这些水其实都是自地下连接的，全部都是温泉水，很舒服，你们现在就可以进去泡一下，反正，也用不着脱衣服，因为给你们穿的这身衣服本来就适合泡水。”

马卡龙看到每个浴池旁边都有一块石板，刻着这个浴池能为身体达成的作用。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有些浴池里确实正在释放特别的香气。他看了几块石板，选中一块能放松身体的，顺着旁边的台阶慢慢走入水池中。

他泡过澡，但只是在一个很小的浴盆里，得蹲着，这是为了节约水。但这个浴池却很大，他怀疑能一次塞进几十个人也不会觉得拥挤。水池可以站立，地下是斜的，大概是为了供应不同身高的客人。他从高处走到矮处，高处的水面能淹没他的脖子，矮处的水面则只到他腰部。马卡龙不会游水，因为绿洲的湖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跳进去的，哪怕是有人想去那里自杀也会被火速捞出来，因为寻死也没资格弄脏大家用的水。

水有多珍贵呢？他记得，曾经亲眼看到有个人尝试跳湖自尽，结果被卫兵捞了出来，作为惩罚，公开剥光了衣服，用小刀一片片割掉了他身上的肉。行刑官换了五个，因为每个行刑官都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很恐怖，却又不得不做，坚持到第五个人，那个受刑三天的自尽者终于死了。

马卡龙当时才五岁，却看到了如此可怖的画面，做了很多天的噩梦，直到现在也能想起来。

想弄脏大家的水，就会被刑虐至死。

马卡龙吓了一跳，猛然睁开眼睛，看到周围全是浴池才慢慢放下心来。他泡在水里，不想出去，明明刚冲澡的时候已经把两只手泡得发白了，可是他仍然不想出去，他想永远留在水里，享受着这温暖地包裹他的感觉。

他没有时间观念，直到他有点站不住了，才不得不爬出去。

“马卡马卡！”席尔瓦已经高兴地挥手招呼他，“你总算出来了！”

原来，席尔瓦早就离开了浴池，正躺在一张石头躺椅上，享受地舒展身体。在浴池旁边有不少这样的椅子，马卡龙现在才知道这些躺椅真的是用来给他们睡觉的。虽然他们全身打湿了，也没有被子，但是这张躺椅却是很温暖的，他把手放上去发现石头正在发烫。

“别愣着啦，躺下来休息休息吧。”温盈躺在另一张躺椅上，她已经脱掉木屐，雪白的脚和两条腿全部都藏在长裙里，严严实实地盖住。她还记得自己是待客的不是来享受的，穿着依旧是上界的夏装，但她即使在潮湿的大殿里躺着，身上却没有任何浸湿的痕迹。

席尔瓦注意到了她身上奇怪的样子，但没问。

他记得温盈的两个手下差点拆了自己成衣店的凶残样子，能管教这种下属的人，估计也是母老虎一头，有任何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都很正常，一点也不奇怪。

“这里有茶水，有点心。”席尔瓦说，“刚才我跟伯爵大人聊了一会儿，她说这是王宫里的手艺。欸，你也赶紧坐下来试试，这可是白金庭的王宫美食！真没想到我们这种拉基马伊的土豹子也有机会吃一次。”

马卡龙坐下来，吃了一口小蛋糕，又喝了一口茶，感受着泡得通透的皮肤，只觉得浑身舒畅。

这里简直就是……简直就是……

神国！

虽然这比喻不太贴切，可这已经是马卡龙的想象中能琢磨出来的最高赞美。但他如果去过上界，学会了上界文字，就会知道对蓝屋有更加合适的形容词：人间仙境。

“这才叫洗澡，原来这就是洗澡。”席尔瓦舒舒服服地眯起眼睛，翻了个身趴在躺椅上，下巴垫着胳膊，发出无比通畅的感慨声：“啊……”他真的要睡着了。不是假装的，不是有礼貌，是因为他真的很舒服，舒服得想困。

马卡龙也差不多，他没趴着，趴着容易做噩梦，像他这种有巨大童年阴影的人，就是很害怕做噩梦，因为做的噩梦往往都很真实，直到醒来都记忆犹新。所以他选择躺着睡觉，正好可以看看这座大殿顶上是什么样子。好亮啊，那些珠子为什么会发光？能卖吗？

他脑子各种想法混杂在一起，手里端着的茶杯不知何时被他摆到了旁边的小茶几上，人也慢慢闭上眼睛。

睡了好一会儿，马卡龙才重新醒过来。他醒来的时候还有点懵：我怎么没穿衣服？背上怎么硬硬的，我睡的不是我自己的床？这是哪？怎么这么湿？那些是水吗？？？

看到周围的浴池，马卡龙才慢慢想起了睡前经历的事。

那梦幻的经历，竟然是真的？

马卡龙端起茶杯，发现已经喝空的茶杯居然又满上了。

“我命人给你又倒了一杯茶。”温盈在她的躺椅上解释了杯中茶又满的原因。

“不好意思，我刚才真的睡着了。”

“无妨。”温盈笑着说，“你们睡着了，我才放心，说明我这间温泉房，真的造得很不错。”

“岂止是不错！”马卡龙说，“我保证，若是我们部落王族知道有这个地方，一定死活要来。”

“真的吗？”温盈说，“若是您愿意的话，不如帮我跑一趟？”

“你真的想争取部落王族来满月领？”马卡龙犹豫了一下，说，“虽然我们拉基马伊跟白金庭最近没有开战，但关系一直不怎么好，若是我们部落的王族来到这里，看到这种好地方，说不定会做一些冲动的事情。”

“比如？”

“呃，比如，砸了这个地方？”

“哈哈哈、哈哈哈……”温盈笑着摇摇头，“砸我的地方？”

马卡龙见她神情从容，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被人捣乱，这才想起了那个赫洛传奇的战败传说。他忙放下茶杯，坐直了，正色问道：“伯爵大人，你跟我们讲的故事是真的吗？那位赫洛传奇，真的曾经攻打过满月领，而且打输了？”

“是啊，你们今天不是见到了他的雕像吗？”

“我们什么时候哦。”马卡龙反应过来了，“那个鸟笼里的人？那个塑像雕的就是赫洛传奇？”

“是不是很像？”

“我没见过赫洛传奇，只听闻过他的名声。”马卡龙难得胆怯，“他，杀了不少部落的人。”

“嗯，他干得出来。”温盈喝着茶，对马卡龙说，“我们是合作伙伴，有些话自然可以对你说，你只需要听，不必告诉别人。这间蓝屋，是我的秘密武器，我可以保证整个西大陆都不能做到像我这样源源不断地供水，只要有这个蓝屋存在，我相信凡是来过的人都不想离开，就算走了也一定会再来。如果部落王族不知道这个地方，那就太可惜了。”

“可是……”马卡龙压低声音说道，“我也向你交底，其实我们部落的王族有些傲慢，若是真的让他们知道了这样的好地方，一定会迫不及待轮番赶来。但白金庭王国的人肯定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若是在这里暗杀……”他看着周围环境，表情越来越难看。他很喜欢这里，很舒服，但如果有心怀不轨的人混入，也一定能大展拳脚。

在这种环境，想要害人实在太简单了，连个刀子都不用带。

他们穿的鞋子，有加高的部分，走路得小心，若是有人故意推搡，令人摔倒，脑袋撞到石头上，岂不也是死路一条？

“如果部落王族死在这里，就是外交事件，不仅影响两国关系，也影响到你。”马卡龙说，“我担心，你们的国王会利用你，既暗杀了我们的王族又将责任推到你身上。你把满月领建设得这么好，你们国王若知道了，不嫉妒吗？不想要吗？他完全可以用这种方式无声无息地拿走你的财产。”

“多谢你关心我。”温盈问他，“那我给你猜个问题。”

为什么突然开始你问我答了？

马卡龙不解，却只能配合她说：“好，你讲吧。”

“你猜，这个世界上最关心我的人是谁？”

“呃……”马卡龙疑惑地问，“你有父母吗？有哥哥吗？有弟弟吗？有没有姐妹？有没有其他亲属？”

他问了许多问题，温盈都摇头。

“既然如此，我猜这个世界上最关心你的人，应该是你自己。”他只能得出这个答案。

“嗯，你说得对。”

“我猜对了？”他还以为温盈提这个问题是在句子里藏了什么双关语之类的东西，没想到结局竟然真的这么简单。但是，他还是不明白温盈为什么要突然说这句话。

温盈道：“既然这个世界上最关心我的人是我自己，那我怎么可能会不关心我的安全，不爱护我的财产呢？”

“……哦。”马卡龙苦笑。

绕了这么大一圈原来只是为了揶揄他。

温盈道：“我请你将蓝屋的事情转告部落王族，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我有保障他们安全的方法。在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在满月领，所有远道而来的客人都是来享受的，任何阴谋诡计都不可以在我的地盘耍。若是心怀不轨，他进都进不来，你就不用担心在浴池里会有人行刺王驾了。”

“我对你们是公平的，不管是你还是你们部落的王族，不管是其他中立客人还是从白金庭王都到来的贵族，任何人进入这里，都只是来洗澡和泡水的。”温盈道，“如此舒适的地方，整个西大陆都只有一个，不好好享受却来作孽，岂不是浪费我的美意吗？”

他告诫马卡龙，也是通过马卡龙告诫他背后可以联系的那些线：“我听说，沙漠的水跟黄金一样贵重，那么，对待这座黄金屋，只要好好欣赏就足够了。”

“你说得对。”马卡龙点头，“若是搅和那些阴谋诡计，简直是对不起这个地方！”

也许他也想错了，虽然部落王族都是一群眼睛长在头顶的人，但是，就算是部落王族，对待水的态度也应该会稍微尊重些。

温盈重新躺下，将手中的点心换了一盘。

她敢对马卡龙做出保证，自然是有准备的，不是只为了放狠话。刚才他们进门前不是有一条向下的通道吗？那条通道，经过了温盈本人亲自改造，乃是一条脱胎自上云宗的“问心路”。凡是上云宗收徒，都要走一趟问心路，对上云宗不恭敬、不服气、不忠诚的求道者，在这一关统统都会被筛掉。问心路只考验心境，若是心怀鬼胎，便求道无门。

温盈将这条路稍加改造，挪到了蓝屋的进门通道上。若是真有刺客或是心怀不轨的人想进去捣乱，在走通道的时候就会被扔出去，掉进温盈挖的小黑屋。她会在小黑屋里留下几个看守人，发现这种混蛋刺客，有一个打一个，打一顿丢出去，直接扔到郊野，去喂大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