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1 / 1)

温盈与葵也在广场观礼。

葵一直在这温盈则慢了一步,她来的时候巫妖已经被点燃了。

葵攥着拳头亲眼看到巫妖从完整的烧成了炭,再烧成了灰烬,才缓缓放开拳头。他转过头对温盈说:“感谢你温盈如果不是你帮我,我连报仇都不能这么痛快。”

温盈有点心虚:“呃……我是主动要帮你的你没求我不用道谢。”

“虽然我没有说请求你的话但我不能厚着脸皮接下你的好意你帮了我我不会忘记。”葵说。

他发现公告栏周围又围拢了人又有一批王城居民来看公告,也就意味着又有一批人知道了他父母的冤屈。他松了口气,就在这时温盈询问他要不要回咏唱森林将他的发现告知他的姐姐?

葵摇摇头:“去了就出不来了。况且告诉我姐姐这些事又有什么用?先让她知道我找到爸爸妈妈了再让她知道爸爸妈妈死了?还不如让她继续以为与父母失散了无法重聚起码有个挂念。”

“那你应该可以安心留下来帮我了吧?”温盈说。

“嗯!”葵说“我先去找个人,帮我送封信去咏唱森林,我好歹回来了总得给她报个平安。”

“不用那么麻烦。”

温盈取出纸笔让葵在纸上写下家信,随后将纸对折,反复折叠几下,它就变成了一只纸鹤。温盈抛起纸鹤,纸鹤挥动翅膀,朝着咏唱森林的方向飞去。

“走吧。”她对葵说,“我们回去,跟塔灵师叔他们汇合。”

……

……

……

半小时前,温盈不在广场。

她飞到了城外,找了个没人的森林,把巫妖放出来。他观察周围的环境,认出这里是野外。温盈则对他说:“好了,你已经自由了,现在想去哪都行,最近几年不要招惹事端,以免影响我与朋友的友情。”

巫妖笑了起来:“我当然知道我要怎么做,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会先找地方躲起来。”

他不打算走远了,因为他依旧觊觎昨晚看到的黄豆奇迹。

他要留在城外,亲眼目送温盈离开,再进王宫把那些黄豆偷走,至于女王会惹上什么麻烦不关他的事。

温盈伸出手,摊开:“我要的东西呢?”

巫妖取出一枚珠子,这是一颗水晶球。

“空的。”温盈瞥了一眼就说:“把你的巫妖知识全部拿出来,别慢吞吞地摸了。”

她催促着巫妖尽快完成交易,因为她还急着返回广场,得装模作样地陪葵看完那场焚烧稻草人大戏。是的,现在被万众瞩目的“巫妖”是个稻草扎的假货,但温盈给这个假货施加了法术,让它能在火焰下坚持得久一点,而不是一沾到火就灰飞烟灭。普通人会以为那是神催着污秽尽早上路,葵却会发现巫妖已经脱身。

巫妖握着这颗珠子,发出干涩的笑声:“您真有智慧,那么您一定明白我的忧虑。”

“嗯,你担心我拿了东西就重新抓你或者杀了你是吧?我不会那样做的。”温盈快速说,“你们巫妖有什么新奇的契约尽可以拿出来用,我会配合你。”在赶时间的加持下,她的速度就像是一艘帆船顺着瀑布坠落一样快。

巫妖没料到温盈竟然如此爽快,严格来说他才是弱势那一方,如果她不想要巫妖知识了可以直接杀了他,就像之前抓住他的时候一样轻松,他还记得自己的脑袋被温盈塞进土里,倒插在地上,头颅周围的地变硬,那个瞬间他被挤压得极其痛苦。

“快点。”温盈皱着眉头催促道,“你想挑战我的耐心吗?”

“绝不是。”巫妖回过神来,迅速说,“我会一种亡灵的誓言,我希望你能……”

“教我。”温盈打断他的话。

温盈一直挥舞着鞭子,鞭打着巫妖这匹马反复加速,把巫妖打得迷迷糊糊。从巫妖处得知了亡灵契约,温盈仔细审视发现里头没有陷阱,爽快地签订了灵魂契约。这份契约极为平等,只要巫妖交出温盈要的巫妖知识,他就可以走了,温盈不会追逐。

巫妖特意问她:“你有多久不来追我?”

“三年,可以吗?”温盈说,“我现在真的急着要走了。”

她表现得对巫妖毫不在意。

这种无视倒让他觉得有点委屈和愤怒了她凭什么这样无视他呢?好在这种想法只是转瞬即逝,毕竟他本人也并不想和温盈这种危险人物一直纠缠在一块,她肯放他走真是再好不过了。于是巫妖向那颗水晶球中注入了一段段文字,这些文字的内容包含了他由活人转化为巫妖以及维持形态的过程。

“我还有一些实验内容……”

“那个不需要。”温盈又一次打断他,“你把巫妖知识给我就行了。”

巫妖不悦地说:“那些实验都是非常珍贵的知识。”

温盈:“还行吧。”

她无所谓的态度大大激怒了巫妖,他原本想和温盈搞好关系才主动说把实验内容当成礼物赠送给她的,这份好意却被她弃如敝履。遗憾的是他所谓的大大愤怒也只能憋在心底,毕竟这份契约对温盈的束缚并不严重,比如,她可以三年后继续追杀他。

巫妖铁青着脸与温盈完成了交易。

温盈只要了他转化巫妖和维持巫妖形态的知识,拿着水晶球走了。

她毫不犹豫,不回头地走了。

巫妖站在原地,过了十几分钟才意识到温盈是真的离开了,她并不是躲在什么地方打算突然跳出来再收拾他。他自由了,暂时。等他意识到这一点后,毫不犹豫地冲入了森林中。

等巫妖奔跑片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走错了路。

他应该往外跑的。

只是当时他太想与温盈拉开距离,所以特意选择了温盈离开时的反方向,等他直入森林,才发现这个森林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他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迷路还是没有走到边界。他挑选了一个方向,但他运气不怎么样,不仅没走出去,反而走向了森林深处,因为,这条路越走越长,好似走不完的。

当他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巫妖竟然看到了一座小木屋。

这应该是守林人的屋子,木屋外有一片专门清理出来的空地,阳光洒在地上,温度暖融融的。巫妖厌恶这种温暖,特意避开它,他想离开这里,但难得发现一个有人住的地方,他更想进去找人问问森林里的情况,或许可以叫这个守林人带他出去,若对方的态度足够尊敬的话,他可以考虑饶这人一命。

巫妖稍加思索,便进去了。

区区一个守林人,他并不放在眼里。

进入木屋以后,巫妖发现这个屋子竟然比外观看起来大得多。一进入木屋,温度就骤然下降,回到了他喜欢的低温环境。门旁边有一条长沙发,铺着染色羊毛布编织的毯子,茶几很矮很宽,摆着一个空花瓶。旁边有两个小门,通往两间卧室,里面没有人。小门旁边还有一个木楼梯,来到二楼,巫妖又搜了一遍,仍然没有找到小木屋的主人。

看来守林人出去工作了。

巫妖返回沙发上坐下,决定等这个守林人回来。他不需要进食,也并不疲惫,所以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有些无聊,没什么事情做。他的所有实验工具都在老巢,如今已被那个少年意气的家伙带走或打碎了,什么都没给他剩下。

他看着茶几上的空花瓶,忽然想起了巢穴里的量杯,随即又想起了从前做实验的好日子。真是烦人啊,早知道不要碰那个精灵了。巫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无聊了,他突然觉得心底有点焦躁不安,随着时间流逝,他的心不仅没有平静反而越来越焦躁了。他甚至不知道这种焦躁的源头是什么……总之就是……

很烦。

“我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呢?”他问自己。

巫妖不能容忍这种迷惑感,他开始细数自己的经历,试图推测出这种焦躁感的来源。紧接着他发现他的回忆里有一个大大的温盈,这个女人对他珍贵实验的不屑面孔一直在他脑中徘徊。她凭什么不屑!那些实验,让他创造出不可匹敌的不死战士不,等等,这种不死战士她也有。

他想起了那一缸黄豆,想起了温盈交给女王的绝技,只要抓起一把豆子扔在地上就能变成跟豆子同等数量的士兵,这些士兵每一个都像巫妖培育出来的不死士兵一样强。

难怪她会瞧不起他的实验。

他杀了那么多人,研究了那么久,才创造出活死人这个新品种。他们有别于巫妖,是将尸体重新“扶”起来,让他们重新拥有活人的能力,除了思考能力,什么都有,他们会听从于自己的主人,是不会懈怠不怕疼痛没有恐惧的最强士兵。可这些,那个女人只要撒一把豆子就做到了!这简直……

简直……

简直太让他嫉妒了!巫妖心中,妒忌和愤怒之火燃烧。他一向认为自己是进化的人类,但温盈的出现打碎了这种妄想,无论是他的实力还是他的实验成果通通都不如这从天而降的女人,将他的付出衬托得像是笑话一样。他愤恨地一拳头砸向茶几,并不坚硬的茶几立刻碎了,碎裂的尖刺浅浅地扎在他的拳头表面。区区几块木头当然不能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他大手一挥就把这些碎片扫到了地上。

“该死的守林人!”他突然暴躁地跳了起来,“为什么还不回来?!”

巫妖大步走向门口,想要打开门出去寻找守林人的痕迹,然后顺着守林人离开的脚印把人捉回来。但,他用力扯了两下门,却没能把门打开。巫妖不信邪地又用力拉扯几下,“啪”门把手断开了,巫妖往后一跌,重重地摔在地上。他顿时气得失去理智,从地上跳起来狠狠冲撞大门。

“砰!”

“砰!”

他要出去!

“砰!”

“砰!”

门外,一个女人伸手一招,将这座魔屋收入袖中。失去魔屋后森林里的空地,顿时秃了一块。这个女人自然是温盈。

若是巫妖在这,一定委屈极了:你不是说不追我吗?

若是温盈有机会同他辩论,自然会告诉他:我没追你,我只是拿走我的魔屋罢了。

至于为什么这座魔屋要摆在这,至于为什么巫妖心血来潮要闯入森林又主动走入魔屋,这就不关她的事了。她只不过是在这里摆了一间房子而已,她是房子的主人,想收走它也很正常。

在袖中,那座魔屋依旧在不断晃动,温盈知道,那是巫妖的尝试。他困在这座两层小房子里,正在愤怒地冲撞一切,打碎他眼睛里能见到的每一个家具。温盈全不在意,只要巫妖打不破门、窗户、墙壁、屋顶,那就行了。反正疼的是他自己,屋子里的东西都不值钱,砸碎了只有他能打扫,他有本事就跟废墟住一块吧。

不过,他现在还能冷静下来吗?

温盈大笑一声:他大概有很长时间都只能同废墟住在一块了。

拿走魔屋,温盈便飞回王城,与葵一起看完了“巫妖”烧烤大会,结束后,返回巴洛克王国。

……

……

……

巴洛克王国。

王都。

史宾格酒店。

温盈带着葵回到这里,见到塔灵的同时也见到了金贝瑞。按理来说不该这么快的,但当她带着葵进入史宾格酒店时,却发现大厅的沙发里坐着一团熟人,被围绕在中间的就是金贝瑞。没想到他比葵回来得还早些。温盈走近他,才看到金贝瑞一脸愁容,虽然被围绕在中间,却不吭声。

塔灵率先看见温盈,当即通知所有人,于是金贝瑞也从沙发上起身了。

“大人。”金贝瑞的目光停留在温盈的脸上,又飞快地躲开。

温盈不让他躲,走到他面前询问他:“有什么心事?”

金贝瑞对她这种表情是极为熟悉的,一旦她露出这种探究的样子,就非要搞清楚结果才肯罢休,他想避而不谈是不可能的。

但金贝瑞此刻确实说不出口。

他纠结片刻,才对温盈说:“您让我想一想再告诉您,好吗?”

“嗯。”问到这里也差不多就可以了,温盈没为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