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我胡虎没有害人(1 / 1)

二牛憨厚的脸上,挤出了一个故作神秘的表情,显得十分怪诞。

余薇薇倒是被吸引了,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但见其眼珠子转了转:“这槐树一边是个鬼字……”

“故老相传,千年青松万年槐,夜夜听得鬼声哀!”

“那些冤死的,枉死的,上不入天下不入地,就在这大槐树下安家哩。”

苏阳是见过“大场面”的,这些自然吓不着他,加上二牛说故事的本领十分拙劣,那表情看得令人心中忍不住想笑。

他摸了摸自己有些僵硬的脸,转头看去,却见余薇薇的脸刷得一下子如积了白粉。

“你可快住嘴吧,这里有个胆小的哩!”

二牛立时闭口,他与余薇薇交往不深,只是素闻其心怯胆小,只是不想如此夸张。

看其面容,仿佛被冰块动了三夜一般。

呲……

红色的光芒闪烁。

余薇薇身子抖了一下,回过神看向眼前的烟火。

“听门主说你已经五年没有来这里参加年节了”苏阳微笑着看向她:“想来你现下已是好上许多,日后还需多多往人烟里走。”

“心气虽难复,心结更难解。”

“你若习惯了把自己藏起来,只怕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一边的二牛听完先行一步大彻大悟,他拍着自己的胸口:“改明儿,正月十五山下放了灯,我带你们前去乐呵乐呵,可热闹了。”

黑山附近的习俗,过年的头几天大多闭门谢客,自己家饱餐几顿,惫懒数日。

怎么也要到出了初三,方才外出走动。

正月十五,却是最热闹的时候。

“太平庄算什么,等日后有了机会,我们要一起去黑山外的地方看一看,那里才叫繁华。”

稍饮果酒,苏阳也有些兴奋,自顾自地言道。

余薇薇抬起头,看着他低低道了一句:“好啊!”

·······

晚宴一直持续了到夜半。

子时的时候,银花带一众长老弟子进香参拜神树。

随后便是各遂心愿,往年有不愿离去的弟子,一直守岁到天明。

神树……

苏阳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个参天的巨木。

神力波动下,原本醉意萌生的心头也逐渐地平静下来。

不知为何,苏阳总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咚!

磬钟嗡鸣。

礼神的时候到了,苏阳回头望去,没有看见万念归的身影。

想来在他心里,肯来这里喝上两杯酒,已是给足了银花门主的面子了吧。

宝童代神,登台祝祷。

门主在下,御众而拜。

“参!”吉源稚嫩的嗓音扩散开来,众人闻言缓缓躬身行礼。

“拜!”人影攒动,皆是俯额叩手。

“神祝!”

吉源口中念念有词,双手结印朝天空虚按。

哗!

天空好像破开一个大口子,肉眼可见的神力波动流淌下来,没入“信徒”的身内。

“神力果然奇特,这才一会儿的时间,我竟然感觉自己身子轻的都要飘起来了一般。”二牛转了转胳膊,忍不住一边蹦跶一边朝苏阳笑着。

“多亏小苏你,不然往年我哪能来这里享福?”

苏阳扭过头,眉头微微一皱。

“如意大哥和兄长不知去哪了,怎么这一会儿就不见了?”

二牛闻言环顾一圈,只道兴许是身子乏了又或是去修炼打坐了。

他们或是修炼到了紧要关头,刚刚神力普降,这会儿正在抓紧时间消化呢。

大年初一。

苏阳回到了院子里,便听得芦花鸡从窝里走出来,一步一步地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如今枫白树没了落叶,它只能自己去土里叨虫子。

刚刚上过新漆的木门被推开,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影便落入余光之中。

他一边笑着,一边在林中奔逃。

“谁?”

苏阳一跃而出。

那人影速度极快,天寒地冻的时节,其上身**,脚下踏着步子,看起来甚是眼熟。

是玄影步!

苏阳目光微凝,回屋取出草席。

方寸之间。

脚踏草席,风声过耳,但见视线中的人影越来越大。

再近前些,方清楚看见其样貌。

体型总的来说有一些微胖,浑身淤青,伴着病态的浮肿,褶皱的皮肤似是新生的,搭在肚子上沉沉地坠下去。

特制的裤子穿在腿上,被划开一个豁大的口子。

“真传弟子?奇怪,我怎么从未见过他?”

苏阳心中疑惑,转瞬间翻身落在其身前,但前期猛然跪下,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别抓我,被抓我,我胡虎没有害人!”

胡虎?

脑海中的记忆不停翻过,依稀记得当初许白师兄发现血蛊之时,闫松长老便拿了一个素日和许白不和的弟子。

似乎便叫做胡虎!

如今来看,闫松身死道消,遗臭万年。

这胡虎定然是青白之躯了。

只是年节夜宴,怎么没有看到他,

苏阳刚刚想上前询问,却见他猛然从地上弹起,如同惊弓之鸟般遁去。

“站住!”

方寸之间瞬间展开,苏阳匍匐其上,不一会儿就追了上去。

与刚才跪地求饶的姿态不同,此时的胡虎仿佛变了一个人,双眼猩红,见状就要上来和苏阳厮杀。

“胡虎师兄?”

砰!砰!砰!

苏阳无意与其搏斗,尝试性地叫唤了几声。

面前的汉子闻及声音,眼中的红光稍稍闪烁,一个呼吸之后却又变得浓郁起来。

他本就和许白境界相差无几,若非师父早年亡故,其成就兴许还在许白之上。

再加上二人一个有意留手,一个状若癫狂。

相持之下,苏阳竟然渐渐地落入下风。

刷!

竹剑破空,苏阳回头,正看见许白从树冠上展臂飞下。

胡虎回眸看见来者,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

他将眼前苏阳震开,急忙掉头逃跑。

“哪里走!”

身后二人联袂而起,左右相击之下,胡虎终于难以支撑,扑通一声跪下,他似是力竭到了极点,双眼中的红光快速地闪烁了几下,终于倒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苏阳俯身,仔细地查看着其身体的情况。

呼吸匀调,面色红润,似是没有什么不适的症状。

莫非是被闫松长老虐待的有些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