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叫声未落,身形不稳,竟是朝着枯井里就栽了下去,金拂云登时喊道,“白草,白草……”
白草浑浑噩噩,跌入井中。
金拂云说得没错,这是一处枯井,下头也无蛇鼠,唯有头颅大小的石头,零零散散铺在井底。
头朝下的白草,重重撞在石头上,落地时闷哼一声,即刻死了过去。
金拂云趴伏在井边,喊了两声,转头再看左右,瘸着腿拖来不少香樟落下的枝丫,丢入井中。
正愁着没有杂物落井隐藏时,天上忽地飘下鹅毛大雪。
先是大簇大簇的落到人间,继而扑簌簌的掉,像是天上收集柳絮的仙子,忽地绊倒在地,花篮里的柳絮,扑簌簌的就落到人间了。
金拂云立在这香樟跟前,满面狠厉。
若不肯为我所用,就给我这树干娘献祭吧。
她呆立片刻,艰难走到映雪阁门前,这时有个灰衣小厮远远看到她,驻足片刻,马上提着竹篮狂奔过来。
到了跟前,也不行礼。
“大姑娘,准备妥当,一会子出殡时,正合时机。”
“小兴,你先进去,燃了线香之后,把这药洒在里头。快去快回,再与秋英想法子把宋氏先骗进来。”
金拂云从金钱纹绣的宽腰带后头,翻出黄志包着的药粉,“不要吝啬,全抖落在里头,听得说无味,但却药效极快。”
“是,大姑娘!”
“你进去,我在外头守着,若来人,我自会打发,你小心行事,不要留下蛛丝马迹。”
“是!”
蒙小兴四周环看,暗道还是大姑娘聪慧,不是自己的府院都摸得这般清楚,真是少有人才。
眼看无人,暴雪漫漫。
蒙小兴推门而入,直往正房内屋,让人意外的是,这里里外外看着破败,出人意料的是里里外外竟然只有薄薄一层灰。
内屋之中,依是摆着床褥卧具。
瞧着好似是琅妩郡主用过的那般,十年来不曾变动过。
当然,自不是琅妩郡主之物,人死如灯灭,何况寻了短见,那时安王爷安王妃气恼多过悲伤,一气之下,连着女儿所穿所用之物,全须烧了干净。
后头安排其他人住进来,接二连三的闹鬼。
活人住得不心安,方才想起琅妩郡主的好来,思来想去,安王爷终归心软,罢了,就这么一个嫡出的闺女,早早去了,本就悲伤,而今还是好生收拾,当做个念想吧。
方才照着从前琅妩郡主所居时,重新配备来。
日日里派奴仆来打扫,老王妃心头不顺,便过来坐坐,抚着衣物被褥的,哭一场也当泄心火。
可说来,还是久无人气,导致破败加倍。
尤其是安王爷惨遭不幸,薨亡之后,下人也开始敷衍了事,近两月来,不如从前那般日日里打扫,故而有了灰尘。
蒙小兴不管不顾,从竹篮里拿出半尺高的青花缠枝莲纹执壶,外配两个青花白瓷酒盏。
放到圆桌上头,从怀里掏出自己从楼子里重金买来的催情药,全须倒了进去。
呵!想不到吧,我蒙小兴也准备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