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证不会给你添乱。”舞女颤抖着回答,她是见过不少逞凶斗狠的血腥场面,但枪......
她从未见过。
这种煞星怎么会混进来?
“不过我提醒你,卢布可是五爷的地盘,谁敢找死作乱,被剁了喂狗都是最轻的!”
“你趁乱跑吧。”舞女低声开口,她并非圣母玛利亚附身,而是被人察觉她与这种角色有牵连,恐怕,她连命也要一起玩完!
“废话太多了。”时九扫视着周遭环境,语调极冷。
没有炽光的地界,宛若一块乌布,晦暗艰涩,寸步难行,枪口抵住舞女纤腰的力道更深一寸,似有若无的血腥气霎时蔓延开来。
“我闭嘴,闭嘴,你冷静点!”
“进去!”时九加重语气,阴邪似妖魅,张口食人饮血亦不在话下。
“砰!”肩头猛地袭来一股大力,舞女被时九悍戾凶暴的动作惊到,身体重重撞击在柜门边,只觉着好似地动山摇。
“飒--”
“啪!”双手狠狠一绷,掌中的宽布被系死,极端压力之下对舞女的眼球造成了巨大负担,黑布下的面容已然惨白。
“砰!”一记手刀将对方劈晕,时九夺步上前。
这是监控室,但,京家旗下的监控绝非一般,动手前,时九钻了空子黑掉了两处监控,趁着换班的空挡结束行动。
事前,时九计算好的时间在五分钟左右。
若无方才的插曲,她早已无恙地走出卢布,该死!
手灯被时九死死握住,她知道监控室内有一处专门控制信号波动的设备,但不知是何种模样。
白炽光好似刀刃,疾速掠过室内每一个角落,时九眼神飞快转动,紧随每分每秒乘胜追击,完美控制住时间的流逝速度。
“滴滴滴--”
尖锐的鸣笛声短而促,时九眸光一凛,万千红丝交杂在眼前,移开手灯,红丝瞬间消解。
这是红外感应!
没有了手灯作祟,眼前一片乌黑,时九凭着感觉摸索到那声响的源头,是个类似箱体的物件。
她带着特殊处理过的胶手套,与手部线条极为贴合,宛若无物。
嘭!嘭!嘭!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气息诡谲静谧,时九清晰地听到自己有力的心跳声,同时,指腹在箱体顶端的按键上摩挲着,动作利落。
“咔。”
“滴滴滴--”急促声越来越小,手灯不大,恰好能够卡在齿间,时九咬住灯炳,拿出一根线。
单看外形与普通数据线无疑,实则,是信号干扰线。
“啪。”所有光源突然灭掉,紧接着,时九掌中的手机亮起,荧光绿色的数字中夹杂着纷乱的密码,看得人头晕脑胀。
进度条瞬间被拉至半数的位置,快了!
几秒后,成功登陆的字眼赫然入眼,时九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移动着,乱码生成的速度单凭双目根本无法辨认。
“哒哒--”
“叮!”
“您已成功改换内容!”时九面色无波,那记手刀的作用只有两分钟左右,她要算准时间,且必须精确到几秒。
眼前的箱体......
是处理信号波动的专属装置。
作用与金属探测仪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她能若无其事地携枪进入,却不能保证过程全然无虞。
关键是,此处装置只能在携枪进入后处理已产生的信号,而不能在携枪进入前将信号彻底屏蔽,安然进入。
反向操作,看似变动很小,但作用极大,前来搞事的人很难会料到自己并不能事前通过其他设备来干扰或是毁掉此装置。
若想全身而退,就必须深入险地接触到此装置才能抹掉所有痕迹!
意外,随时会发生。
就如同眼下,突如其来的搜查几乎踩着她的行动时间而过。
仅差几秒,她便能与那波人相撞。
“哒哒哒。”分针疾速走动,在场人噤若寒蝉,垂头不语,生怕当了第一个出头鸟。
“五爷,我真的不知今晚......”
“时间正好,拖下去。”京时墨指尖轻点着额头,薄唇轻启,尽是淡凉。
他没有看向地上苦苦央求的经理,而是......
扫过对面的挂钟。
“来人。”
“五爷。”此起彼伏的呼应声暂时湮没了阴冷的死气,经理被捂住嘴巴拖走。
“所有人,搜一遍,江云帆是怎么进来的,就怎么给我抬出去。”
“若有异议,让江家人跪在京氏门前求我。”京时墨声音浅淡,眉宇间没有一丝起伏,平缓,且写满了漠然。
“慢着......”
“去查这一个月的监控。”京时墨眼皮微跳,监控......他的人才查过,应当没有问题。
不过,他素来不会放任一切疑点,查不出,也要查。
他倒要看看,为了讨好京家,这群人还能想出什么招数?
一个活生生的人,敢狸猫换太子搞了江云帆,踩他京时墨的脸,那么,必定很够胆。
哪怕,掘地三尺,此人,他也不会放过。
颠了博城而已,谁敢有异议?
声色犬马的夜生活才将将开始,电音四起之下,女人们疯狂扭动着宛如水蛇的蜂腰,缠着男人的心尖,媚态丛生,气氛暧昧旖旎。
“诶?”
“干什么啊?”
音乐突然叫停,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舞池,所有卡座与吧台中的宾客无一幸免,全部被搜。
纵然心生不悦,但放眼整个博城,唯有卢布能够请到全球电音组合的no,1。
调动气氛的一把好手,在夜场可是个宝贝。
更何况,这卢布究竟是谁做主......无人不晓,与这种悍戾角色硬刚,饶是有九条命,都能被次次杀个片甲不留。
拖着舞女从监控室走出前,时九看到了舞池内的情况,卢布的监控室夜间无人看守,但有密码锁。
每日轮班换岗会有人检查室内设备与观看监控。
而监控室内的监控,也在运作,这点,时九事先已经做足了准备,处理妥当对她而言很简单。
“你干什么的?站住。”
闻声,时九身形懒散,带着些吊儿郎当转身直面身后的人,才醒来的舞女身体僵直,肩头被时九狠狠攥住,皮下肌肉与关节相互摩擦,痛得她冷汗涔涔。
“不会说话么?”
“您是......?”时九声调微扬,此刻,她身上穿着卢布侍从的工作服,朗拔坚硬的脊背有些瘦弱,却颇有种病态公子的既视感。
白衣黑裤,胸前插着一张暗红丝绒的手帕。
煞气,冷冽的气息如鸟迹虫丝瞬间湮没在糜烂放纵的环境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不需要你工作,带着你手边的女人站好。”负责搜查的保镖没有起疑,说得不容反驳。
“弦哥,这是送酒水的小安,我们一起......”
“我让你们站好,聋了么?”对方话落,舞女暗叫不好,试图抢过话头解释,不料,竟被立刻打了回来。
时九没有作声,全程保持着最初的姿态。
还好,位置对她极有利,离逃生出口很近,时九无所谓地挑挑眉,今晚也是她大意了。
没料到那京五爷当真在博城,若此人不在,今夜逃脱根本不成问题。
推搡间,时九状作无意向后倒去,眼见着就要撞上逃生出口前方的那扇低门,但......
“注意看路。”
男人声音太沉,似携着破风般的果决强势,割破了空气,他开口的瞬间在场人的心跳立刻悬在喉间。
现场一片死寂,静得人神经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