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着嘴,哑着声说出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先回去了。”
梵妮胡乱抹掉眼泪,道:“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走走。”
拉开会议室的门,希佩靠在毛毛身边,一人一狗坐在一旁,似乎是在等会议结束。
林语失魂落魄地走出,并没有注意到她们。
希佩想要上前,却被毛毛咬住了袖子。
“毛毛你干嘛啊,林语姐姐哭了!”希佩着急地拍打着毛毛的嘴。
毛毛摇摇头,把希佩拉到身后,自己则跟在了林语身后。
伏纳德从会议室走出,弯腰抱起希佩。
希佩揪着伏纳德的衣服,快要哭出来:“爸,林语姐姐她——”
“没事的平安,她现在需要一个人待会。毛毛跟着她,不会出事的。”
转过头来,希佩才发现伏纳德脸上也有未干的泪痕。她抬起手,用自己的袖子给伏纳德擦了擦脸:“爸,你怎么也哭了?”
再一看,不止伏纳德和林语,在会议室里的另外两人脸上也都有泪痕。
“梵妮姐姐,布瑞斯叔叔……”
今天是周末,街道上的人很多,大多都笑着。
林语庆幸今天自己的衣服有兜帽,能够遮住她难看的脸色。
有人不小心撞到她,道过歉后立刻跟上同伴,继续起刚刚没讲完的笑话。
孩童或被父亲扛在肩上,或被母亲抱在怀里,天真烂漫的笑着。
没有人能够看到林语的眼泪,她低着头,没有人能看到。
唯有这片土地知晓,知晓她眼泪的温度,知晓她眼泪的咸涩。
穿过热闹的街道,她跌跌撞撞地回到了那个重新变得清冷的家。
她躺倒蜷缩在沙发上,眼泪无声地流淌。顺着她的眼角与鼻梁,溜进鬓角,流入沙发。
家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只剩她颤抖的呼吸。
她忽然想,死后的世界,也像这样安静吗?
或许还会更安静,就连呼吸声也不存在。
可那样的世界,她想去往吗?
她惧怕那样的寂静,她不想身处那样令人心生恐惧的地方。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她不去,去的就是千千万万人。
总有人要为了结束这个时代而牺牲,与其让更多人死去,倒不如只牺牲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