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敢反驳一句,朕今晚就灭了那个孟紫川!”皇上的声音寒如千年冰山上的玄冰,这一刻,他唤起儿子幼时的记忆。
那些年,他脾气暴躁乖戾,手段残忍血腥,曾血洗了好处府邸,这天下只有他不想做的事,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可凌晟鸣留着跟他相似的血,从来不愿被人控制,“父皇,你若敢伤她,儿子就加倍地伤害自己!”
四目相对,在温暖如春的大殿中凶悍交锋,这是一场老谋深算心狠手辣的老皇帝,与冷峻霸道宁折不屈的未来皇帝之间的较量。
“你回东宫办差去吧。”最终,还是老皇帝“败下阵来”,因为他晓得以退为进。
凌晟鸣离开后,张德禄担忧地走了进来,他看到太子离去时面上可以冰冻万物的冷酷表情,而大殿内皇上神情矍铄阴鸷,叫人害怕。
“把那两人带进来。”皇上阴冷一笑,“但凡没吃过猪肉的,都不晓得猪肉的美味,只要吃上一次就会上瘾。午膳的时候,给他饭菜下足够的计量。”
张德禄微笑着办差去了。
进入腊月,孟紫川在英娘的带领下准备过年的物品了,先是给山庄上下添置新衣,继而又想着购买过年用的物件,大到家具摆设,小到吃食果子。
“嫂子,你这手艺真不错。”孟紫川坐在明亮的屋子里,看英娘技术娴熟的缝制小衣,“你这是帮念念做的还是慧姐儿做的?”
快过年了,给孩子们送上自己做的衣服才能体现长辈的关爱。可惜了,这伙计,她一点都不会。
英娘笑出了声,“我这是为小二缝制的。”
“小二?”孟紫川疑惑。
英娘绣完最后一针,一边绕着尾针一边道:“忆郎是老大,你们的孩子就是老二老三老四老五。”
孟紫川的脸忽地红了起来,道:“你也太心急了些。”
眼见英娘收完针,她自发地操起剪刀帮英娘剪断。因为知道自己在女红方面手脚笨拙,她生怕把这精致的小衣剪坏了,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扯着小衣,另一手操持着剪刀。
英娘忽地感到身下一股暖流溢了出来,急忙从软座上往起来站,生怕弄脏了座椅。
她突来的举动令孟紫川猝不及防,一个不小心,剪刀招呼到了左手上,顿时剪开一个口子,鲜血直流。
“我的天!这怎么是好!”英娘看到孟紫川素白的左手顿时鲜血直涌,吓得脸色苍白,“都怨我!”
孟紫川急忙从一旁扯来一条洁净的帕子捂住伤口,对英娘道:“不碍事的。”
不多时帕子上染满鲜血,英娘吓得高呼一声,“青石,快去皇宫请御医,你家太子妃受伤了。”
屋外一直保护英娘母子的青石本打算去后厨传午膳,听到英娘的吩咐,急忙牵了一匹快马朝皇宫跑去。
“太子爷,臣女帮您研磨。”半个时辰前,张德禄从宫外请进来两名大臣的女儿,之前凌晟鸣也见过她们一面,始终分不清她们谁是谁。此时,一名妖娆的女子像猫一样攀了上来,身子娇香,声音甜美。
“滚!”凌晟鸣看都没看女子一眼,冷声拒绝。
胡婉蓉听到太子不留情面地拒绝自己,当即又羞又气,生生忍住眼泪,干巴巴地站在一旁。
今日,张公公请她入宫前,塞给她一本册子,那上面……都是一些叫人不敢看却又想看的东西……一会儿太子是不是就会跟她……
但是,她对面一直沉默不语像是假人一样的齐文秀又是来干嘛的?
胡婉蓉将目光定在清秀内敛的齐文秀身上,心想,太子是不是喜欢那一款?太子虽没跟齐文秀说话,但是刚才齐文秀不动声色地帮太子添茶,太子可是喝了呢。
她摸不准太子对齐文秀的意思,但是她知道,太子不喜欢她嫡姐胡婉丽那一款,否则也不会把她嫡姐扔进冰冷的太液池。
一想到假如今日跟太子做成好事,她将来就能入住东宫,胡家上下再也不敢轻视她跟她的生母,一种无法言语的骄傲和自豪来势汹汹地从心底蔓延,似乎这一刻她已经成了东宫中的一名嫔妃。
“太子,御膳房送饭了。”张德禄带着御膳房的宫人,恭敬地走了进来。
凌晟鸣这几日甚是讨厌张德禄,故而没给他好脸色,只是从书房挪到了饭厅。
皇宫的午膳向来奢华,即使他一人用膳也是八菜一汤,五荤三素,搭配精美。
“太子请用膳。”张德禄见太子盯着午膳发愣,遂出声催促,继而扫向一旁傻站着的的胡婉蓉和齐文秀,示意她们上去伺候太子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