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今天怎么不对劲呢,原来是跟孟紫川吵架了。”陈宏笙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女人嘛,宠归宠,万不能惯着。你家那位可是一匹野马,你应该适当地收收她的性子,否则将来怎么做一国之母。”
凌晟鸣不置可否,陈宏笙的感情观素来跟他不一样。
“我听说皇上为你纳妃了,整个凤阳城无人不知,孟紫川是什么意思?”陈宏笙很好奇,皇上一次性给太子纳了五位侧妃,这消息落入孟紫川耳中,掀起了一场怎么样的风波。
凌晟鸣苦笑,这件事他一直隐瞒孟紫川,想着悄悄把此事解决了再告诉她。
没想到,外间已在盛传此事了。
好在孟紫川素来不喜闲逛,府上的人嘴巴极严,她暂时不会知道这件事。
“莫非,你还没给她说?”陈宏笙从他晦暗不明的表情中看出端倪,惊得长大了嘴,“你何必呢?天下之大,女人多的是,为何要为难自己呢?”
“阿笙,当年你又是为何顶着帝都贵族的议论,冒着家族将你逐出萧山伯府的压力,执意将常青青娶进府?得知常青青心中没你后,你为何自暴自弃流连于花丛中麻痹自己呢?”凌晟鸣修长的手指在手中的茶杯上不停地画着圈,真想画个奢华的牢房永远把孟紫川圈进去,那里只有他和她,以及他们的孩子。
陈宏笙轻叹一声,道:“表弟,你我身份不一样。我无拘无束不为国事操劳,可以任性而为。你,不一样!你承载顾家和陈家的期望,你将来要顶起安国的江山社稷,为何将自己逼入感情的牢笼中呢?”
“人只要胸中流淌的血是热的,就会有感情,跟身份背景毫无关系!”凌晟鸣的声音异常坚定,江山跟孟紫川比起来,显得微不足道。
只是,他不清楚,那个女人,是否也像他爱她那样爱他。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外面的街景变得模糊起来,朦胧了双眼。
“小姐,夫人中午叮嘱厨房做羊肉汤,您为何又溜出来用饭?”喜鹊坐在马车里忐忑地嘟着嘴询问一脸沉寂的小姐,昨晚小姐应该是跟太子吵架了,太子昨晚都没宿在小姐房里不说,今日小姐执意要去梁州,惹恼了夫人,夫人坐在她屋里“训导”了两个时辰,似乎晚饭时还要继续,吓得小姐带着她出来用晚饭。
孟紫川不晓得自己怎么落入这种中束手束脚的局面,要做的事情没有一个人支持,都跳出来反对她,用这个时代的道德束缚她,难道女人必须要低人一等吗?难道必须一辈子依附男人生活吗?
她,孟紫川,做不到!
“费什么话,带你去珍馐馆吃好的你还不愿意了!”孟紫川瞪了她一眼,威胁道:“再敢嘟囔,我就把你嫁给青羽,听说青羽在外养了好几个女人,哼哼,把你嫁给他你就等着哭吧。”
哪知喜鹊笑脸一红,羞赫道:“奴婢觉得青羽大哥很好啊,女人多一点也没什么,有魅力的男人总是被女人惦记呢。”
靠!叫她买块豆腐撞死吧!她贴身的小姐妹竟然没被她教化过来,是她的失败!
雍容居中的凌晟鸣和陈宏笙碰了一杯又一杯,他最近心事沉重,感觉四面八方的压力和误解甚至逼迫,叫他喘不过起来。
他本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现在只想叫自己沉沦在美酒之中,麻痹神经,忘记外界来势汹汹的烦扰。
“表弟,咱们点到为止吧,我看你喝多了。”陈宏笙酒量素来很好,他们每人喝了两大坛酒,凌晟鸣似乎已经醉了,他依旧清醒。
借酒浇愁愁更愁,心情差的人喝酒更容易醉。
凌晟鸣抱着酒壶醉醺醺地趴在桌子上,嘴里嘟囔着些什么,陈宏笙没听清楚,隐约间却是可以听到“紫川”二字。
陈宏笙叫了他好几声,都不见他答复,便对青羽道:“你去准备马车,我在这看着你家主子。”
青羽离开后,陈宏笙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怪异地低吼一声,继而折回凌晟鸣身边,无奈道:“表弟,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千万不要怪我。这也是皇上秘密交给我的任务,君命不可违啊!”
马车刚刚挺稳,孟紫川从里面跃了出来,大雪纷飞的夜幕里,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孟紫川低声呢喃,“青羽怎么在这附近转悠?莫不是凌晟鸣也在这附近?”
说着也没来得及多想,就携着喜鹊进了珍馐馆,里面生意火爆,一时没有小二招呼她二人,孟紫川不得不先带着喜鹊上了二楼,雍容居是凌晟鸣专用的雅间,不管这里的生意再怎么火爆,雍容居可是没人去的。
“小姐,咱们吃点什么好?”
“烤全羊,清炖羊汤,爆炒羊杂。”
孟紫川的声音淡淡地传了上来,靠在门口的陈宏笙心头忽地一紧,慌忙地往背后的屋里走去,动作刚做到一半,他又镇定下来,嘴角绽开一个邪笑,低声道:“好事做到底!”
嘟哝完,身形一闪,去了隔壁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