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清早,石鹏亲自押解孟紫川前去祭坛,接到消息后,皇上命张德禄将顾家两位少爷以及陈家小姐亲自送回各府。
为了减轻皇上的疑心,凌晟鸣下了早朝就留在勤政殿陪皇上对弈,气定神闲地他令皇上莫名地开心,两人下棋时全神贯注,暂时放下外界的一切纷扰。
孟紫川跪在祭坛上,对面坐的就是监刑官——庆国公,她虽不认识庆国公,但从对方很不友善的表情中可以猜测出,他很想她早点死!
太阳穿透层层云朵,照射在孟紫川昨晚梳好的发髻上,生出一层金黄的光环。
庆国公看了一眼滴漏,对面前准备好的四名刽子手,厉声道:“时辰到,行刑!”
孟紫川听到这声号令后,忽地觉得轻松起来,她终于,可以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赐她一身伤痛的地方!
虽然离开的方式有点残忍有些血腥,如此解脱,有点痛,罢了。
凌晟鸣,你记住,下一世,咱们不要再见。
侍凌军外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孟紫川从容地扫了一眼人山人海的观众,果真没看到凌晟鸣,这样也好,免得下了地狱还对他的模样念念不忘。
忽然,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惊得她长大了嘴,萧瑜励怎么会在这里?!
容不得她多想,刽子手冒着寒光的刀朝她逼近,她冲面色紧张的萧瑜励微微一笑,心里默念,永别了,大家!
突然,祭坛下方崩塌,她不偏不倚地掉进一个有力的怀里,灰尘萦绕的深坑中,她短暂失明,看不清周围状况,只听到耳边青羽的声音冷静响起,“姑娘,太子命属下配合摄政王的下属,一起救你出去。”
原来,他给自己留有后路,如此一来顾家和萧山伯家该怎么办?凌晟鸣岂不是又要受皇上的要挟?
青羽似乎看出她的担忧,安慰道:“姑娘,你要相信太子,他自有办法。太子纵使对你有千言万语,却没机会讲给你听,请姑娘在楚国万事小心。”
他们从提前挖好的地道迅速离开祭坛,在一个不显眼的村口才从地道出来,萧瑜励和森泉站在出口安静地候着孟紫川,见孟紫川安全出来后,他们来不及叙旧,将孟紫川抱上提前备好的、装有药材的马车迅速离开。
马车里,百里云琪笑吟吟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有些蒙圈的孟紫川,低声安抚道:“你别怕,我们都来了。”
孟紫川靠在森泉怀里哭得泪如雨下,最终百里云琪给她扎了几针,她才昏昏入睡。
马车一路上都有凌晟鸣提前安排好的人接应,顺顺当当南下西行。
金德宫中,皇上怒不可遏地看着镇定自若的儿子,怒声道:“你给朕解释一下!”
凌晟鸣笑的风轻云淡,他抚了抚有点褶皱的袖子,轻声道:“这一切,都是父皇教儿臣的——只要认准目标就要不择手段!”
孟紫川离开已经大半年,太子继续日理万机,虽然宿在了东宫,却从未宠幸过各院侧妃。
陈宏笙这个巡防营的长官越当越顺,昭和郡主魏雪仪引起他的注意,努力三个月后,在一个下着大雨的深夜,一名受伤的女人敲响他的府衙,深夜办公的他接待了女人。
乍一看到蓬头垢面满脸是血的女人,陈宏笙十分惊讶,一时想不起女人是何人,女人一开口,他才猛地响起,女人竟然是穆念心。
请来大夫给穆念心包扎好伤口,她将自己这八九个月打听的消息一一说给陈宏笙。
暗害顾星移的幕后黑手终于浮出水面。
青羽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归来,他疲倦地跪在凌晟鸣面前,垂头丧气地汇报,“对不住了主子,属下找遍整个楚国都没看到姑娘的身影,大概姑娘有益躲着属下吧。”
凌晟鸣把手里的奏折狠狠扔在地上,他烦躁地拉了一把衣襟,怒声道:“就没有问萧瑜励吗?他难道不知道孟紫川去了何处?”
青羽心想,楚国摄政王跟姑娘的关系明显好于你,任属下怎么询问,摄政王都不会告知属下姑娘去了何处。
抬头就对上太子冷酷暴戾的眸子,他硬生生将心里话压了下去,只得低声道:“属下再派人去找找。”
“不用了,本宫亲自书信一封给萧瑜励,你派小花将信函送去。”凌晟鸣展开宣纸,提起笔来却不知写些什么,既然已经放手,为何又恬不知耻地纠缠上去。
萧瑜励对她,用尽真心,她在楚国一定比在安国舒坦。
在他纠结于如何下笔之际,陈宏笙携带穆念心匆匆来到东宫,初冬季节天气已经有了凉意,陈宏笙俊俏的脸被寒风吹红,他激动地跪在地上,声音都有些颤抖,欣喜说道:“太子,下官找到当年暗害顾星移的凶手……”
春宜州在凌晟鸣暗中帮助下获得安宁,百里云琪成了春宜州统领之王,昔日的逍遥堡被当年的农民军损毁,经过半年休憩,百里云琪住进了逍遥堡。
那场劫难,令他最喜欢的乐正大夫丢了性命,在他打算浑浑噩噩度过余生之际,凌晟鸣送来暗示,要伸出援助之手,同时,又传来安国皇上诛杀孟紫川的消息。
和楚国的摄政王萧瑜励取得联系后,百里云琪跟他相约时间,一起来到风阳城搭救孟紫川。
好在救援成功,孟紫川昏睡两日醒来后,拒绝森泉的邀请,没有随他们一起去楚国,而是跟百里云琪来到了春宜州。
两个月后,百里云琪发现孟紫川整日昏昏沉沉食欲不振,把脉后发现她有了身孕。
如今腊月初,尚未到生产时间,因为孙姒柔胡搅蛮缠动了胎气,不得不早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