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童明亮的眼眸突然暗淡下去,看着妹妹坚定说道:“哥哥会给你找到爹爹的。”
男人看着一双粉雕玉琢的小人儿,目光没有缘由的温柔下来,本想再跟孩子们套几句近乎,哪知小男童拉着一脸不舍的小女童飞也似的跑开了。
“太子,风阳城送来急函,皇上似乎快不行了。”侍卫在他身侧低声禀告,“不过,晋王跟顾丞相在朝中帮您稳定住了朝局,禹王属下蠢蠢欲动,萧山伯父子一直暗中监视。”
晋王凌晟安,乃安皇第九子,今年刚过十八岁,是太子得力的助手,自两年前被太子发掘其才能,一直委以重任,经过两年历练,可独当一面。
凌晟鸣目送两个幼童飞也似的离去,心想,没有哪个做父母的任由孩子到处乱跑,在暗中定有护卫守候,他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听了青羽的禀告后,他带着部下匆匆翻身上马,扬鞭往安国方向赶去。
中午时分,孟紫川带着钉子在永春城郊外一处茶社找到了两个“离家出走”的小家伙,看到两个满脸灰尘的可怜豆丁,她既好气又好笑,为了给两个胆大妄为的家伙一个教训,她故意沉着一张娇艳的脸,坐在高头大马上严厉地看着二人,严肃问:“你们知道错了吗?”
钉子心疼极了,忙从马背上翻了下来,一只手搂了一个,安抚道:“快,给你们的母亲道歉。”
男童扬起下巴怯生生地看着生气的母亲,五官跟某人有六七分相似,似乎犹豫要不要告诉母亲真相,又似乎在思考要给母亲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愿,在他心中母亲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人,他要敬爱一辈子,不能继续惹母亲难过伤心。
他身边的妹妹活泼调皮,口齿也比他伶俐些,抢先一步走上前去,道:“我们没错,我们找父亲,没有错!”
“你们的父亲远行了,暂时回不来,娘亲都找不到,你们又上哪找去?”孟紫川从马背上翻了下来,每次这两个活宝一问到父亲的消息,她不自觉的愧疚,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不称职的母亲,给孩子幼小的心灵带来了创伤。但是,这不代表她会无限度地宠溺两个宝贝,该惩罚的时候绝不手软。
“既然你们想跑,现在就走吧。我带着侍卫回去了,路途遥远,娘亲祝你们一路顺风!”
男童听到此话赶紧迈着小短腿跑到母亲身边,紧紧抱住母亲纤细的小腿,奶声奶气地认错,“娘亲,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
女童却倔强地扬起小下巴,不服气地说:“去就去,你别来找我!”
“圆圆!”孟紫川气得声音都提高了几度。
继续训斥的话还没吃口,就传来百里云琪的声音,“紫川,干嘛对孩子那么苛刻。你不觉得圆圆跟你的性子十分相像吗?坚强、倔强。”
孟紫川白了马背上的百里云琪一眼,他自然知道圆圆的性子随了她,而晨晨的性子随了某人,她虽在这个世道活了没几年,却经历了世间所有的酸甜苦辣,感悟颇多,她所走的冤枉路,所经历的疼痛,自然不愿意在自家女儿身上再次重现,故而对女儿的教育严格于儿子。
“百里,你不懂我的心思,不要总是为圆圆说话。”
百里云琪将强忍住眼泪的圆圆抱在怀里,继而翻身上了骏马,意味深长地提示道:“孩子们,没有错!你本来就欠他们一个父亲!”
孟紫川颓然地蹲在地上,将乖巧懂事却给人冷傲寡淡感觉的晨晨搂在怀里,心底泛起一股股酸楚和疼痛。她果真是位不称职的母亲!
“娘亲,晨晨只要你,以后再也不跟妹妹一起找父亲了。”两岁多的晨晨看出母亲的难过,他把肉呼呼的小手贴在母亲的脸上,低声安抚。
孟紫川将晨晨抱上马背,坚定地承诺,“放心,母亲会把你们的父亲找回来的。”
心中却在盘算,要找谁来做这个临时的“假父亲”?要不叫萧瑜励把小陈送给她?或者,叫性格火爆的半夏女扮男装做她的“丈夫”?
回到逍遥堡,孟紫川跟钉子安排两个小家伙洗澡、午休。
刚忙完,孙姒柔婀娜多姿地摇了过来,她斜倚在门框上,看着愁眉不展却故作坚强的孟紫川,朱唇轻启,“听说两个小豆丁又闹着要父亲?”
孟紫川点点头,没有答话,她有点累了,一时间真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孙姒柔微叹一声,娇滴滴地打趣,“上天真是不公平,百里云录那个病秧子倒是早都做好当父亲的准备,无奈被我暗中下毒,他这一生都没有做父亲的可能了。你呢,生了一对别人都艳羡的龙凤胎,却是没有丈夫。”
搁在以前,孟紫川定是以为孙姒柔在揶揄甚至嘲笑她,后来接触久了才发现,孙姒柔就是那样的脾气性格,素来说话有口无心,想到什么说什么。
不过,她从来都只说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