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喜欢怀微,觉得谁不喜欢她才是不对一样,她觉得六王那么好,不能由着外头人那样说他,他的风仪该让所有人都领教。
南栀一面想一面卷起袖子洗脸,不出门不上妆,清水流淌过眉间,一张光致致的脸庞,不怕见客,只是没料到这么晚还有人来,在外头剥剥的敲,雁引去应门,来人停在门外,恭恭敬敬递上请帖,眼睛也不敢抬,“小人是太守府上的,奉命来请姑娘明日去吃酒。老爷说了,原不知姑娘也随行,如今才来请,姑娘千万别见怪。咸若馆里的赵姑姑跟我们府上是本家,姑娘赏脸去坐坐,也叫我们老太太宽宽心。”
以前也听赵姑姑提起过家里,父母走的早,也没有兄弟姐妹,叔伯家里待她虽不薄,却也始终隔了一层,进宫时间久了倒觉得很自在,到出宫的岁数上,千方百计讨了恩典留在宫里做女官,一门心思钻研起学问来。
如今赵家还有人惦记,她也不好不去,只听说是小儿周岁,倒一时没有合适的物件可送了。
翻箱倒柜,一筹莫展,出门在外带的东西本就有限,又岂会带什么金贵的孩童礼物。
没法子,只好跟六王求助,总是欠他情,硬着头皮去,破罐子破摔,反正也不差这一回了!
六王倒大方,叫鹿鸣拿出预备的礼物来,让她自己挑,“金碗金筷子勺子是一套,项圈儿跟金镯子也是一套。还有长命锁那些小玩意儿,你觉着哪个好就拿。”
他本不在意这些,又这么大方,南栀却还是红了脸,“也不晓得他们这里随礼都什么准头,就怕我拿不准叫人说小气。实在是不好意思,您把项圈金镯子匀我,改明儿我另做个扇套谢您。”
不白拿人东西,这是好品行,六王很赏识,“行呐。只是这赵大人不会请人,跟赶着饭点儿请人吃饭一样不诚心。要说他这耳报神可不灵通,这都几天了!才晓得你也随行!”
南栀噗嗤笑起来,拿了项圈儿告辞,夜已渐深,的确不宜久留。她还穿着白天的褂子,淡粉的颜色在灯下映照出莹莹光晕,头发散开绕在胸前,唇红齿白,美得格外鲜明。
六王不敢再看,下意识调转过头,“回去早些歇息,明日我带你一道去。”
你来我往的,朋友处着处着就熟识了,南栀宽宽心心觉着六王真是个好朋友。
怕他久等,第二天一早就起来,总归要见客,素面朝天的不像话,特意打扮了一番,挑了件月白底绣粉色合欢花的对襟袄子配水绿的长裙,发髻倒简单,倭堕髻上缀支雀首步摇,只是难得的涂了一层口脂,明艳艳的像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