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林太太悲痛欲绝,这样美好秀致正是绽放的时节,萎靡在病榻上,受尽折磨,脸色苍白没有血色,甚至透出不同寻常的暗黄死灰来,她本来就瘦,掩盖在被寝在,几乎看不到起伏……
南栀心酸难耐,久久说不出话来,甚至都不敢靠近,不敢去触碰,这和她印象里倚窗远眺的林玉致全然不同,她有非凡的气度才情,生意盎然!
重病的人,睡也并不安稳,更像是精神不振昏迷不醒,梦里也皱眉,说着胡话,她听不懂,林太太却直抹眼泪,“说的是胡话,问我前院的房顶怎么是红的,办什么喜事要挂红灯笼!”
这是心魔啊,心心念念执意不肯放,往常藏的深,也羞于剖白人前,这会神智不清控制不住,齐齐涌上来,难怪林太太死活相求!
过了一会儿林玉致悠悠转醒,还没开口就先咳出血来,不过血肉之躯,哪里禁得起这样嗟磨!
她却浑不在意,也清醒的很,叫人扶着靠在隐囊上,细细喘了两声,“我身上病气重,宋姐姐还是离我远着些吧。你能来看我,我真是高兴,只是很可惜,我下不了床。”
南栀心口酸楚难当,却在她床沿上坐下,依旧含笑道,“什么病气不病气的,我不讲究这些,你又何苦说这些话。你不能下床又怕什么,只要你想见,我随时都来见你。”
并不是多深的交情,却有种超脱世外的相惜,林玉致费力的笑一笑,“头一回唤你姐姐,却很顺口。”
南栀温柔絮絮像是春风,“我也觉得你很投缘,可是不敢高攀,往常我不爱人叫我姐姐,显老,你叫一声倒令我受宠若惊了!”
她到底精神不济,略说了两句便乏的掌不住,强撑着不肯睡去,直叫人心疼,南栀凑近了轻声道,“我给妹妹念诗好不好?关雎好么?”
林玉致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歪向了一边,南栀缓缓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