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符清才仰起脸来,含笑的面容如若初绽的娇花,美得炫目。
她直不起腰来,羞恼的嗔了姜从敖一眼,才让他松了手劲。符清找了件碧蓝团花锦的直领斜襟袄,在帘后换上,很快,便推门出去煎药了。
一炷香后,符清端着温热的药碗,稳稳的踏了进来。她把药碗递在姜从敖的手里,一面说道,
“快喝吧,我要出门了。”
姜从敖喝了一口,眉尖微耸,愁眉苦脸的抱怨道,
“药很苦。”
符清神色怪异,瞟了他一眼,说道,
“可这药你都喝了两天了。”
听她这么一说,姜从敖就委屈了,
“可那两天你都没有守着我喝药。”
还溜得很快,像只泥鳅,抓都抓不到!
符清不禁有些无言以对,转身又去端了一盘蜜饯回来,耐心劝道,
“快喝吧。”
姜从敖黑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光亮,眉头都不皱一下便将药给饮尽了,一气呵成,动作利索之极,把符清看得一愣一愣的。
不是说苦吗?
“喂我吃。”
姜从敖把药碗一放,便涎着脸来讨赏了。符清无奈,信手拈了一颗色似琥珀,果味香浓的蜜饯递在他嘴边。
谁知他把蜜饯推了开,略微不满的看向符清,用指头点了点薄唇,要求道,
“用这里。”
“…”
符清将装满蜜饯的瓷盘往桌上随意一放,转身用手钳住他的双颊,趁他未反应过来之际,将蜜饯一股脑地塞了进去。
“要吃就吃,哪这么多事。”
符清好不容易从薛府脱身出来,便径直去了古府。
朱漆的府门外正站着个老者,正是那日药坊所见的严总管。只见他面色极为恭敬,躬身候着。远远地见符清来了,满是皱纹的脸上有了笑意,恭声问候道,
“符大夫,您来了。”
“严总管,”符清落落大方的回礼,轻声说道,“天儿冷,您不必特意在这里等我的。”
“不冷。”严总管摇了摇头,又恭敬的说道,“今儿也要麻烦符大夫了。”
“严总管言重了。”
寒暄几句,两人便往府里面去了。
符清进了古彦的房间,惯例的问询了些症状。根据两日下来的诊断,她的心底有了推测。
前头的那些大夫,给古彦服了数百帖活血的药,若他真是气血瘀滞,定是早就痊愈了。
符清看他左手弦脉见水饮,右手滑脉辨虚火,估摸着是痰火,若无误,一帖化痰的方子便可药到病除。
可若是误诊…
是药三分毒,即便清热的方子药性温和,她也得再问问古城主的意思。但她扫了一眼,却发现古城主没在房间里,不禁有些意外。
这两日,她看诊的时候,古城主都在一旁候着,对她这位大夫,敬意十足。
当然,也不排除许是信不过这个娇小的姑娘家,在一旁监视。
但,今天竟是不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