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见过像杨昭华这么讨厌的人,比杨昭训还让她讨厌。
挑拨离间,笑里藏刀。
哪里是一个八岁的孩童会干的事,以后她一定离杨昭华远远的。
早春时节,刚过酉时三刻,外面的天就黑了,宫灯点上,灯火通明,大排的灯烛,发出噼哩叭啦的声响,似预示着今夜弘德殿不太平。
随着跟在妙德法师身后的阿娘进殿,张曦一颗心绷得紧紧的。
弘德殿的正殿,布局疏朗开阔,案几方榻,钿螺屏风,另有高几上摆着排烛,连熏香兽炉都没有,瞧着十分简陋,却有一个好处,说话方便。
一眼能看个遍,没有死角隐蔽的地方。
妙德法师行了个佛礼,华令仪也跟着行了个佛礼。
张曦看着,无端觉得不对劲。
“华娘子,好久不见。”
杨太后打量着华令仪,骨瘦如柴,容颜枯萎,没了记忆中的貌美如花,她很满意,只是人站在中堂之上,身上透露出来的矜贵之气,却令她十二分的厌恶。
招手让妙德法师下去。
几乎不用她开口,妙德法师就让宫人给架下去了。
大殿内,华令仪见了,心蓦地一沉,对上杨太后如芒刺一般的目光,夹裹着一股上位者的威势,都没有闪避,“儿并不曾见过娘娘,初次见面,何来好久不见?”
“你没见过孤,孤却见过你。”
杨太后有意压一压华令仪,“怎么,打算跟着妙德法师皈依佛门,所以不愿意行君臣之礼了?”
“儿倒是想行君臣之礼,却不愿意十六儿背上不孝的名声。”华令仪两眼盯着杨太后怀里的小女儿,似长大了许多。
瞧着女儿乖巧的模样,心头半是欣慰,半是含酸。
要不是此刻,小女儿在这个女人怀里,哪怕她再不屑,也得给这个女人下跪,她心里是极其不愿意的。
谁让她形势比人弱。
瞧着华令仪自持身份的模样,杨太后不由一阵心闷,凤眼眯成了一条线,她还真想把张曦丢出来,好好欣赏一下,华令仪在面前低头行礼的憋屈样。
可刚要递给胡妪,张曦就一副要大哭大闹的架式。
她最怕张曦哭闹,尤其在这个时候。
她相信母女连心的话,但张曦是奶娃娃不知事,华令仪则不然,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和别人亲近,想必心里也不好受。
本朝女子好妒。
华令仪一进殿,她们目光一交汇,她就知道,华令仪厌恶恼恨她的程度,不比她对华令仪的嫉妒怨恨低。
真真是彼此两看两厌。
杨太后挥退了宫人,“华令仪,你真给了孤一个惊喜,孤还惋惜,你识趣滚回清河了,要真这样,孤给华家准备的这台大戏,倒少了点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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