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延松!天杀的付延松!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你如此羞辱于我,总有一天,我会要你后悔!”
“一定会让你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你等着!”
“呜呜呜……”
“该死的付延松,瞎了眼的付延松,砸死你,砸死你……”
状若癫狂的岳凝雪抓住一个东西就往地上砸,也不管名贵与否,全砸个稀烂。
丫鬟们担心她伤到自己,要去劝她,也被她砸伤,有两个丫鬟还被砸得头破血流。
如意看这样不是事,急忙跑去将岳氏请了来。
此时此刻,也只有岳氏能劝得了岳凝雪了。
岳氏也不进她的闺房,而是在正堂的首座上坐着。
岳凝雪听说母妃来了,心头纵有万般火气,也拼命忍耐着。
略整了整歪了的玫瑰红暗花云缎袄,又在梳妆台前看了看发髻,有一绺发丝略显凌乱,急忙用一支珠钗压住,这才深深的吸了口气,走向正堂。
岳氏见她出来,便让心腹掌事将丫鬟们都带了出去,只那么坐着,偶尔饮一口茶水,就是不与岳凝雪说话。
岳凝雪知道岳氏定是生气了,连忙跪了下去,“母妃,女儿错了。”
端坐在大红酸枝圈椅上的岳氏,此时真的觉得自己教女无方。
岳凝雪已经十一岁了,翻了年就十二,离及笄还剩了几年?
她应该怎么教她才好?
回回都是面上答应得好好的,转身就忘,将她的叮嘱全忘在了脑后。
这些年,她养育着她教导她,早就将她视如己出。
慕连起没来之前,岳凝雪的表现,一直让她很满意,几乎挑不出毛病。
怎么慕连起一来,她的性子就变得这般冲动,这般善妒了呢?
女儿的变化,让岳氏无比痛惜。
“你真的那么恨延松?”岳氏问她。
岳凝雪嘴一张,想说什么却又紧紧的闭上了。
“回答我,恨不恨?”岳氏追问,见她始终不答,便将手中的陶瓷彩绘茶盅,往一旁的红酸枝束腰仙鹤腿小方桌上重重一放。
厉声说道:“你在犹豫什么?是不好回答还是不想回答?你可不是一个低贱的婢女,你是堂堂崇宁王府的大小姐!有什么不敢说的?”
“你若恨他,从此便各不相干,我和你父王也不是那等卖女求荣的无良父母,不会硬逼着你去结亲。”
“你若不恨,便给我收敛了你那些小肚鸡肠的心思,好好想一想,日后要怎么和延松相处。”
岳氏的话让岳凝雪既羞愧又感动。
她眼泪汪汪道:“他那样羞辱我,害我当众出丑,按理来说,应该是恨的,可我这一冷静下来,又有些舍不得。”
她说完便落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