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婴也吓了一跳,视线有意避开那具睁着眼睛的尸体,却看见容家兄弟似乎兴致正浓,尤其是容慎,一派云淡风轻,倒让姬婴有些……嗯……佩服。
周瑀一脚将地上的尸体踹到一边,拎起那个破旧的椅子,坐在王玉海的正对面,兴致勃勃地欣赏王玉海的惊惧神态,说:“我就纳闷了,这么弱的一支军队,周围几个村寨城镇怎么就束手无策呢?看来朝廷的军队还是疏于训练,改天换了这几个忝作教头的酒囊饭袋!”
王玉海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坐回原位,说:“我看诸位年轻不懂事。我实话跟你们说,我这寨子里一共有十万多人,能打仗的大约七万。就算你们杀了我们几个人,我寨子外的兄弟们也不会善罢甘休。我不信你们能轻易地出去。”
周瑀说:“你不用倚老卖老,本王当年带兵打仗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喝西北风呢,打仗讲究擒贼擒王,没了首领的军队就像是无头苍蝇,成不了什么气候。对了,你说我们不能轻易出去,那本王告诉你,去年北狄大可汗带兵十万压城,本王带着三百一十二个人,一连在他们队伍里进出三趟,砍了两千多个北狄兵,照样没人敢拦,北狄大可汗还不是乖乖回去啃他的草去了?不过,论以少胜多,本王还是不如小怀王啊。”
“不敢,表哥谬赞。”江逸臣难得“谦虚”。
“本王记得,小怀王十六岁时,北狄公主汗莎号称二十万大军入侵西北,小怀王只有两千多人,但只是一夜时间就将汗莎的军队烧了个干净,不知道这区区十万人,够不够小怀王的一把火?”
江逸臣说:“不如试试?”
“等等,”王玉海能保持着做的姿势已经算是很有胆量了,他战战兢兢地打断周瑀和江逸臣的闲谈,“原来二位是燕王殿下和小怀王殿下。草民有眼不识泰山。这几位都是……”
坐第二把交椅的白面书生韩英亮忙走到姬婴身边,赔笑说:“这两位小生见过。今年小生进京赶考,才疏落第,而姬大人和容大人分别高中状元和榜眼。两位大人骑马游街的时候,小生有幸见过二位风采。”
“原来是姬大人和容大人,”王玉海说,“小的们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周瑀说:“本王记得,这位韩二头领虽在科举时不得志,但颇晓得用兵之道。是二头领想出的所谓‘军民一脉同源’的策略,暗地跟周围的军队拉关系,让他们不愿对你们用兵。说起来二头领也很有才干的嘛!”
韩英亮说:“不敢,草民不过是想给灾民们一个安身之所。”
“那就学瓦岗英雄割据谋反?”
韩英亮默然不敢言语。
周瑀问:“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
王玉海答:“我们请求招安,我们听任朝廷收编!”
“好,”周瑀说,“那我今天下午派人过来,接管你们所有的武器。”
“好。”
韩英亮眼珠一转,走到姬婴面前,说:“我等落草,不过是为了求口饭吃。草民听说朝廷不会追究我等的过失,敢问大人,此话当真?”
“当真。”
韩英亮脸上浮起笑意:“多谢朝廷宽待。姬大人,你我曾同时科举,但如今境遇迥然,可知命运二字确实奇特。”
姬婴整了一下衣衫,说:“韩头领此言差矣。你我不同的何止是命运,还有心境。姬某一心为百姓卖命,而你是在卖百姓的命!”
韩英亮愕然。
周瑀从正厅出来,脸上显现出难得的笑意,他看着远处飘扬的大旗,问容哲:“容二公子,今天带弓弩了吗?”
“带了。”容哲递上一个轻巧的弓弩。
周瑀抬起手臂,瞄准远处的旗杆,指尖微微弯曲,只听“咔嚓”一声,旗杆便断了。周瑀将弓弩送还容哲,说:“早听小怀王夸赞二公子做的机关和兵器精巧使用,果然。”
容哲自豪地笑起来,但语言不敢怠慢,他说:“东西再好,还得看人。”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书趣阁_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