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李御涵和姬婴料想不同的,站在院子里的不止有燕王周瑀和六个侍卫,还有江逸臣和冬九。但就算是有这九个武艺超凡的人也并不幸运,因为书房的门已经支离破碎,透过微弱的灯光可以看出来,地上躺了一片黑衣人,门口瘫坐着容慎,容慎闭着眼睛,不知死活。
院子周围,单是姬婴能看见的就有十五个黑衣人,其中一个黑衣人手里拿着尚方宝剑。
原本拿着尚方宝剑的黑衣人正要从正门逃走,没想到李御涵迎面杀进来。黑衣人随即想蹬着石台从围墙上越过去,奈何李御涵轻功实在了得,一个纵跃就追了上去,扣住那人的脚腕,将他拉了回来。两个人就绕着走廊的柱子过招。
经过李御涵的掺和,两拨人又打了起来。姬婴担心容慎的安危,沿着墙根过去看。还好,只是昏睡,没有大碍,但是屋子里横七竖八的尸体,可真够吓人的。
战事胶着。黑衣人一批一批上个没完,且都是拳脚好手,不时有弓箭补漏。燕王战得辛苦。
几个回合,李御涵已经杀掉了抢尚方宝剑的黑衣人,将宝剑拿了回来,可黑衣人们并不罢休,一起围攻李御涵,转眼间,李御涵的后背上就多了一道剑痕。
冬九见李御涵撑得艰难,赶过去帮他。李御涵自知无力保护尚方宝剑,便将宝剑交给了冬九。
周瑀这里也并不乐观。已经接连倒下三个侍卫了,还有两个负了伤。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一层一层的,堆成小山。
姬婴这边,容慎还是昏昏沉沉的不清醒。江逸臣本想过来保护姬婴和容慎,却被几个黑衣人缠住。江逸臣一剑撂倒两人,但紧接着就有一个人举刀来砍江逸臣的胸口,江逸臣躲闪间,另一个人杀向江逸臣下盘。
眼看江逸臣危在旦夕,姬婴拔出腰刀,咬紧牙关,朝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后背刺了下去。被刺中的黑衣人吃痛,抬脚踹向姬婴腹部,姬婴被这来势汹汹的一脚踹到了书房门口,疼得她半天不能站起来。
江逸臣解了围,将姬婴扶起来,问:“没事吧?”
姬婴捂着肚子说:“没事。他们是谁?什么目的?”
“应该不光是为了我们的命,还想拿到尚方宝剑。一定是朝廷里的人。”
院子里已经没有几个黑衣人了,江逸臣拉着姬婴往后院走。姬婴担心容慎,说:“我不能把容慎一个人放在这儿。”
江逸臣说:“容慎不过是磕到了头,没什么大碍,这些人的目标不是他。你跟我走。”
姬婴拗不过他,只好跟着他往后院走。有两个黑衣人围了过来,江逸臣一把推开姬婴,拔剑应战。冬九和李御涵解决了纠缠的黑衣人,赶来帮助江逸臣,不过三两回合,就解了江逸臣之围。
突然,正厅的屋檐上冒出一个人,他拿出一个拇指粗的小竹筒,放在嘴边一吹,一支三棱的钢钉就朝姬婴门面飞过来。
姬婴对此毫无觉察,另外三个人却都是武艺超群、耳聪目明的人。但就算是反应神速的李御涵也已经来不及打掉这根钢针,他心头一紧,朝姬婴扑过去。
但就是那么一瞬间,江逸臣的反应快过了李御涵。江逸臣迎面抱住姬婴,挡住了飞过来的钢针,那钢针就毫无悬念的没进了江逸臣的后背,伤口就像被扎破的鞠球,呲呲地冒着血。
江逸臣被突如其来的暗器打中,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姬婴迎面抱住江逸臣,手触及的地方都是血。
冬九气坏了,他握着剑柄,朝那个放钢针的黑衣人掷过去。黑衣人躲闪不及,正中心窝,从屋檐上摔了下来。
“姬婴。”江逸臣喊了一声。
“不要说话,你这个笨蛋!你为什么要替我挡暗器啊?你流了很多血知不知道!”姬婴大声质问。
江逸臣手脚发麻,一股热气顺着奇经八脉游走,难受得厉害,但他还是扯出一个笑来,说:“难道我要亲眼看着自己的徒弟被别人弄死啊?我得护你周全。”
我得护你周全。多么温暖的一句话。姬婴的心都被这句话暖化了。
黑衣人已经杀的差不多了,有个别两个逃跑了,人们也无心去追。
冬九查看了一下江逸臣的伤势,伤口虽不深,但钢钉上淬了毒。冬九将江逸臣后背上的钢钉拔了下来,带出了很多黑血。
姬婴慌了,忙叫冬九去请大夫。江逸臣怕姬婴担心,故作镇静地笑道:“这点伤没什么,我歇一会儿就好了。”
周瑀也赶了过来,帮江逸臣搭了一下脉,说:“他现在脉息有些凌乱,得快点去安疾馆请郎中看看。”
江逸臣正要说没事,却不受控制地呕出一口黑血,紧接着又是一大口,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冬九将江逸臣背到周瑀的卧室,撕开他身后的衣服,在伤口上划开一个十字,尽量释放毒血。周瑀早就派侍卫去安疾馆请郎中,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姬婴把李御涵叫到一边,说:“我现在走不开,请二公子代我回趟家,取以前游牧野留下的解毒的药膏。请你快去快回。”
“好。”李御涵应下,快步出去了。
冬九正在施救,姬婴纵然万分担心,但插不上手,便从卧室出来,过来看容慎的情况。
姬婴在手上沾了凉水,轻轻拍打在容慎脸上,容慎终于醒了过来,被姬婴搀扶着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