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慎看见满眼黑乎乎、血淋淋的尸体,先是一愣,然后问:“安敏,你怎么在这儿?人们都没事吧?”
“有三个兄弟战死,小怀王中了毒。”
“中毒?情况怎么样?”
“还不知道。”
“我们一起去看看。”
“好。”姬婴扶着容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慎说:“今天下午,我和小哲打听到洛阳郊外有一位擅长治水的老者,经验丰富,或许对我们大有帮助,于是来跟燕王商议,正赶上小怀王来跟我们说,你今天遭遇了刺客追杀。于是小怀王就想让小哲再给你那儿布些机关,小哲领了任务就去了。后来没过多久,小怀王听见隔壁放着尚方宝剑的屋里有动静,就吹灭了蜡烛,抹黑擒贼。谁知道,贼人见事情败露,吹了声号子,闹得一波一波的杀手杀了过来。说来惭愧,原本冬九护着我,后来杀手越来越多,他也护不住我了,我一头栽在墙壁上,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今晚受了这么大惊吓,难为谨言兄了。”
容慎呵呵一笑,说:“难为倒谈不上。家父好歹也是个将军,我和小哲自小见过不少杀人的场面,只是我小的时候不喜欢武刀弄棒,一心读书,所以并没有真正杀过人,反而小哲出生时不足月,为了强身健体才从小习武。”
姬婴感慨:“其实我早就发现,无论是见识还是修养,我远比不得二位。”
容慎谦虚地说:“你堂堂状元,说这话不是羞辱我吗?”
门外进来了两个人。前者是一路小跑的妙裁,后者是安置好车马的李御涵。
姬婴紧走几步,拉住妙裁的手,问:“这么晚了,你怎么亲自过来了?现在路上不安全。”
妙裁脸上凝着些许汗珠:“听说小怀王受伤中毒,我怎么能不亲自来看看?你要的游牧野留下的解毒散我带来了,让我先去给小怀王切个脉。”
姬婴拉着妙裁的手往周瑀卧室走:“你跟我来。”
江逸臣还是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背上的伤口不大,但流出的黑血纵横交错,且大有止不住的势头,让冬九甚是担心。
妙裁坐在床边,切了一下脉,说:“单看脉象,小怀王中的似乎是锁魂散,是一种江湖上常用的慢性毒药,中毒者一般会感觉非常寒冷。但大家也看到了,小怀王发作时间短,且满头大汗,似乎又不是中的这种毒。我医术浅薄,不敢轻易下结论。游牧野留下的药膏,据说虽不能解百毒,但至少可以减缓毒素蔓延时间。”
燕王说:“既如此,还请夫人赐药。”
妙裁将药膏小心地涂在江逸臣伤口上,过了一会儿,黑血渐渐止住,大家的心也放松了些。妙裁说:“贱妾无能,只能做这些,现将药膏留下,若有需要,贱妾随时恭候。”
燕王作了个揖,说:“劳烦夫人了。”
李御涵将妙裁送了回去。之后请来的郎中与妙裁诊断的一样,都不敢轻易下药,好在江逸臣用了药膏,汗退去了不少,似乎睡踏实了。大家想着,天色太晚,不如明日再请些郎中看诊。
于是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到杀手的身份上来。
与含影司不同,这波杀手身上什么标识都没有,不过就最近的经历,无外乎两个方向,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安阳侯、南阳伯。应该如何确定杀手身份呢?
容慎出了一个主意。
容慎说:“我们张贴一个告示,就说燕王行馆遭遇不明杀手围攻,尚方宝剑被盗,小怀王中毒。有知尚方宝剑下落或能解毒者,均赏黄金千两。”
“可我们的尚方宝剑没有被偷。”冬九说。
“我知道。但是你想,如果是太子搞的鬼,告示张贴出去之后一定如石沉大海,再无消息,但如果是别人做的,那就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
容慎看着满院子的尸体说:“这么多杀手,不是区区一个安阳侯或者南阳伯做的,一定是联合了很多势力,至少他们俩必定有合作。告示张贴出去,两个人都没有拿到尚方宝剑,一定会认为是对方拿了,矛盾就会产生,以安阳侯狠辣暴虐的性格,一定会认为南阳伯暗中做了手脚,到时候必有动作,我们静观其变就好。况且,利益联盟一向不牢固,我们的赏金越高,他们的猜疑就会越大,说不定很快就有人送解药了。”
燕王说:“容大公子不愧智囊,办法确实是妙。”
冬九眉头紧锁,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江逸臣,说:“我只在乎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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