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九出去还不到两天,就算是神仙也到不了岭南,何况人生地不熟的,找起来也费时费力。姬婴握着江逸臣的手想,这次,江逸臣怕是没救了。
妙裁已经出去了,现在屋子里只剩下姬婴一个人了。姬婴看着江逸臣憔悴的脸,想着他曾经耍赖皮搞怪时的得意、教她骑射时的认真、全力保护她时的英勇,一颦一笑、一张一弛,都那么生动,那么叫人刻骨铭心。
他说他要护她周全。姬婴想了很多遍,她凭什么得到江逸臣这样的付出呢?她一路走来,得到了太多的温暖,有母亲,有恩师,有挚友,还有躺在这儿的江逸臣。江逸臣对于她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她说不清楚。她习惯了他的守护,她习惯了在危急时刻一定会出现的那道熠熠生辉的身影。
如今他躺在她面前,生命垂危,但是她无能为力。她的眼泪在肆无忌惮地流淌,是歇斯底里的悲伤,是无可奈何的痛苦。
姬婴抱着江逸臣的头,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她轻声唤着他的名字:“江逸臣,江逸臣,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我害怕了,我告诉你,我害怕了……”
姬婴忍不住大声哭起来,她紧紧抱着江逸臣,生怕一松手,这个喜欢开玩笑贫嘴的大男孩就会消失不见。
门外,李御涵原本担心姬婴的身体,给她端过来一碗热粥,但当他听见屋里的嚎啕声时,不得不停下了脚步。他自责引以为傲的敏捷反应为什么没有派上用场?如果他能为妹妹挡住暗器,就算立时死了,也好过现在这个样子。
晴朗了一个多月的天竟然下起雨来,打在脸上实在冷的让人心寒。李御涵将热粥随手放在廊下,走进了细雨之中。
“江逸臣,”姬婴还是声声唤着,“你能不能醒过来,你看看我啊!江逸臣……”
许是被姬婴摇晃的疼了,江逸臣口中喷出一口血来。姬婴吓了一跳,用袖子给他擦拭脸颊,却撞上了江逸臣微微张开了眼睛。
“江逸臣!”姬婴惊喜地喊。
江逸臣皱着眉头看着姬婴,却不说话。
姬婴用手在江逸臣眼前晃了晃,焦急地问:“江逸臣,你还认识我吗?我是姬婴啊!”
江逸臣推开姬婴的手,说:“你这么吵,我就是做了鬼也会认得你!”
“什么做鬼?也不怕忌讳!你怎么样,还有哪里痛?”
“姬婴,”江逸臣恍恍惚惚地说,“无论我怎么样,都跟你没有关系,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我死以后,请你把我带到西北,免得我父王惦记。”
姬婴哭的稀里哗啦:“江逸臣,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你怎么跟我没关系?你为了我受伤中毒,你死了,我会心安理得地活着吗?”
江逸臣拉住姬婴的手,眼里也浸了泪,似乎很多话再不说就来不及说了:“姬婴,你有很多秘密我还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
姬婴哭的更厉害了:“好啊,江逸臣,你要是喜欢我,就来娶我啊,求求你不要死,我跟你在一起,我跟你去西北!”
江逸臣惨白的脸浮起笑意,可惜,那笑停留了一刹那之后,就随着江逸臣的再次昏厥而消失了。姬婴觉察到江逸臣更加微弱的气息,心如刀割。
正厅里,燕王周瑀正在为江逸臣的病情着急,他已经向京城太医属求援了,但不知道按江逸臣现在的情况,能不能等到太医到来。
容慎和容哲并肩走进来。两个人的肩膀上都有点点的水迹,看来雨虽然凉,但并不大。
容慎说:“昨天晚上,安阳侯派人血洗了南阳伯府,杀了三十多人,但自己也没落什么好处,派出去的人几乎全军覆没。看来袭击行馆的是安阳侯和南阳伯两个人。”
“安阳侯不愧是出了名的狠辣角色,对待盟友毫不留情。这样狗咬狗,我们也省了不少麻烦。下面容大公子打算怎么办?”
容慎说:“先派一拨人去南阳伯府,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指认安阳侯杀人的证据。然后带兵包围安阳侯府,现在安阳侯府应该已经没有什么可用的死士了,押送他轻而易举,到时候再逼问解药的下落。”
“就依容大公子。”
容慎和容哲带兵离开了,周瑀还是坐在正厅里愁眉不展。忽然侍卫来报,说门外有个年轻人,姓游,能解小怀王的毒。
周瑀猛地坐起来。难道是游牧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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