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震天动地的响声就算是在城外也听得真真切切,从没有见过这副景象的北狄人呆立着,没有听过这么巨大的声响的北狄战马不受控制地走动着,城里恐怕没有活着的北狄人了。
但城外的北狄人也没有难过很久,因为城楼上突然出现了很多拿着连弩的士兵。这些士兵一排一排的,列队整齐,闪着寒光的箭头正对着他们。他们甚至能想象得到这些箭头穿透他们身体时尖锐的响声。
弩箭雨点一样射了下来,那寒光比此时的气温要冷百倍。
阴执邪此时的反应才算合理,他调转马头,像这箭镞一般,飞快逃跑,全不顾十六万将士的死活。可怜这十几万士兵,已经成了活靶子,只等着被从天而降的箭射中,更有很多士兵为了逃跑,相互踩踏,被自己的同胞活活踩死。
侥幸逃脱的阴执邪伤了左臂,鲜血如柱,他的大将损失殆尽。
宁安城内外,到处都是人和马的尸体,鲜血汇流成河,凛冽的寒风吹过,却连翻到的旌旗都吹不动。
此情此景,不由得让人想作一首《天净沙》的曲子:
白草黄叶枝桠,断壁枯井飞沙,旧坟再垄新冢,残阳将下,凄凄一声琵琶。
容哲负手而立,望着远去的北狄部队,轻声说道:“姬婴,你让我做的事我做到了,剩下的,就要靠你们了。”
此次北狄在宁安城损失兵将六万余人,而大周无人伤亡。这一战争奇迹之后名垂青史,而创造这个奇迹的少年不过二十岁——这不过是他辉煌的军旅生涯的小小开端罢了。
在宁安城吃了大亏的阴执邪进退两难。他手上还有十三万人,他依然相信,这样的军事实力杀到长安绰绰有余,但他要不要这样做呢?他心中存疑,一向以好战著称的二弟锟力,这时候为什么没动静了?他害怕成为别人的棋子。
不过,很快阴执邪就知道了锟力按兵不动的原因。
为了寻求可靠消息,阴执邪率领部队在宁安城百十里外的宁阴城扎寨修整。大周的军事布防图终于派上用场,由于他对周朝军事部署了解清楚,所以准备充分,切断了宁阴的外援和游击支援,在宁阴落了脚。
攻下宁阴的第二天,阴执邪就得到了消息,北狄除了他的部队,再没有任何可以调动的兵力了,原因是,他的父汗颉也列、弟弟锟力和妹妹拓也不花,都已经死在江百川和江逸臣父子手里了,而颉也列的近臣拼死回来报信,并把一幅战略布防图交给了他——这是蔺泽钧从周璁手里拿来的那张东北战略布防图。
阴执邪并不难过,相反,他很高兴,其原因当然是,从此之后,他就成了北狄唯一的可汗,掌握了除了北狄之外大周的一半军事部署情况。不会再顾忌他父汗的脸色,也不用再跟他的弟弟妹妹明争暗斗。整个草原都属于他,他是唯一的主宰。
所以,当下属问他要不要马上回去的时候,他乐观地表示:“为什么着急回去?难道谁还能成为本汗的威胁不成?既然我们手上有大周一半的战略布防情况,就要一鼓作气。等我们扶助周璁登基为帝,那么天下就都成了本汗的了!”
阴执邪是执着的,就像姬婴料想的那样。他吊着一只胳膊,拿着大周军事布防图仔细研究了半晌,决定绕过西北野战军和宁安守军的势力范围,从勒石山取道,顺着燕云十六州边沿,向长安进发。
与此同时,怀安王与小怀王远征颉也列可汗凯旋,回到了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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