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出了绸缎庄直接去了幻雨阁，还未到正点，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蒋固时忙前忙后地招呼着，跟每一桌客人都很热络。

通知了量尺码做新衣的事以后，平日里不受重视的小姑娘各个喜上眉梢，觉得自己也是有分量的，排练表演也更加卖力了。

不过大家待遇一样了，几个红牌难免会觉得不舒服。沈清乘着空当儿，把几个红牌叫到身边，给每人安排了几个刚入行的新人，许诺给她们额外的薪酬让她们带新人，绩优还有奖金。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这样的“区别”待遇大家心里都舒服，新人还能更快地成长。她跟蒋固时事先商量过了，虽然开支比以前大了许多，但是赢得了人心，有了高质量的演出，稳住了客人，赚得也会更多。

处理完幻雨阁这一茬，沈清回到沐府已到了申时，顾氏吩咐了人叫她一起吃晚饭，倒是刚赶上了。

清风这阵子跟沐家的两个孩子一起在丁先生那处读书，跟他们熟络了很多。沈清一过去，就瞧见三个人在院子里追逐嬉闹，很是亲热。她浅浅勾起唇角，就算以后不在了，清风也能过得好，是吧。

沈清到了饭厅，见丁先生也在，他正坐在轮椅上，虽然还是那么消瘦，但精神头却是极好的，气质不输任何人。

“这段时间辛苦您了，教几个孩子学问。”沈清还未坐定，就先礼貌地跟丁先生道了个谢，这谢她是早想说了，只不过一直没什么机会。

“客气了，三个孩子都很聪慧，我不过是领进门而已。”丁泽笑起来温文尔雅，留有空间却不至疏远，给人一种隔雾看花的感觉。

顾氏瞅了一眼门外的清风，笑着说道：“我感觉清风最近说话要比从前齐整多了。”

“是啊，他以前只会蹦词，现在能成段成段的说话了。”沈清双眼放光地附和道，这一点她完全赞成。

“清风的脑袋是很明白的，也能听得懂话，只是过去不常与人交往。”丁泽说罢，掏出手帕捂着口鼻咳了两下，眉头微微皱起，绷了几秒后又立马舒展开，他不允许痛苦在脸上多停留半刻。

“丁先生您身子不适，还把您大老远喊过来，真是对不住。”顾氏也没想到这一茬，只是真心想请他一起吃个饭，感谢他教几个孩子学问。

“无妨，要不了命的小毛病而已。”丁泽微微扬了扬嘴角，拿起筷子就近夹了片笋送到嘴里慢慢咀嚼，一顿饭下来也没吃进去多少。

沈清突然有些好奇，丁先生这样的身体能撑多久，饭后她问迪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