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刺穿**的声音大家都听到了,可夏芫的声音一直没传出。
如果之前她的镇定是假装的,那么此刻完全装不下去。
况且,若真是苦肉计,她必定喊得撕心裂肺,而对方会装做毫不在乎。
夏芫这么紧咬牙关一声不吭,站在对面的霍尊显然是没法办演绎苦肉计的。
大家都顿住了,因为所有人都看出这个女人是真的不想活了。
对于她身后的人而言,夏芫是他从霍尊手上救出同行的棋子,她若一心求死,他还真是遇上了麻烦。
因此,站在她身后的人不甘地问道:“刚才,你们二人还又说有笑的放孔明灯来着,此刻竟连死的心都有了?这戏演的也太假了吧?”
“杀人不过头顶地,动手吧!”夏芫趴在那具冰冷的尸体上,连声音也跟着凝固了。
她闭上眼,等着肩膀上更猛烈的疼痛将自己刺穿,但那把刀并没有动,等来的是一只大脚在背后狠狠的踩压。
对方深厚的内力似乎要将她五脏六腑碾碎,她已经被冰面划伤的手指越握越紧,指甲深深的掐进掌心,全身渗出的冷汗将衣服湿透。
夏芫依然没有半点叫声,她紧紧地趴在那具尸体上,尽量不让自己身体抖动的那么明显。
“你这个疯女人,我成全你!”
愤恨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那只大脚顶在她命门穴上猛一用力,一口鲜血瞬间从她嘴里吐了出来,溅到她已经攥到麻木的拳头上。
夏芫紧握的拳头本就处于灯火之下,染上鲜血后更加触目惊心。
她的身体已经被汗水湿透,冷汗还在从她额头上不断沁出。
霍尊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她的疼痛他看不到,她的绝望他感受不到,她的生死似乎早经和他没了半点关系。
疼,五脏六腑撕裂般的痛,绞扭着的疼!
夏芫眼眶里不知何时已经噙上泪水,她紧咬薄唇,不让泪水冲眼眶里流出。
如果刚才的怨恨和绝望是一时气愤,那么此刻的心灰意冷便是刻骨铭心的。
“拿个一心求死的女人做保护伞,你可真是够蠢够卑鄙的!”藏在黑暗中的皇帝再次开口,声音中没了刚才那么强烈的怒意,而是蚀骨的冰冷、讽刺。
踩在夏芫身后的那只脚颤抖了下,反问道:“我是够蠢的,但论起卑鄙,弑兄篡位,残杀忠良,天低下有谁比的过你?”
皇帝的身影在暗中晃动了下,气愤的回答道:“住口,他夺朕江山,抢朕的女人,不配做朕的兄弟!”
“义兄也是兄,成王败寇又如何,没有传国玉玺,你这个皇帝永远都名不正、言不顺,做梦都不会踏实。”
“朕的的事情,还用不着你们这些前朝余孽来教训!霍尊,你这个“尊”字是朕赐的,之所以赐给你,不是因为你在漠北战场立下多少奇功,而是因为这血流成河的江山有你父亲的一半功劳。朕的敌人同样是你们霍家的敌人,杀了他!”
皇上?
夏芫脑子里一懵,莫名的想到了一个多月前在西蒙边境上做的那个噩梦。
梦中,她看到这副身体的原主子叫着邑国皇帝朱觥的名字,那种愤恨的眼神,绝望的声音如刻在她骨子里一般,至今都未能褪去。
此刻,站在她对面的人就是朱觥,邑国皇帝朱觥,可却被霍尊死死的护在身后。
他是亲兵营的护卫,朱觥是他的王,他为了护驾,再也不顾惜她自己的安慰?
爬在冰冷的尸体上,后背被人用脚踩着,肩膀被人用刀顶着,绝望像洪水一般将她淹没。
忽然,踩在她背上的大脚晃了下,似乎要从她背上挪开,但片刻后又狠狠地踩在了她的命门穴上。
“霍季藤,如果你良心未泯,趁这个女人还有一口气在,就带着她离开,别妨碍我们做事。冤有头债有主,看在漠北一战你令邑国百姓扬眉吐气的份上,霍风的事情我们不会算在你头上!”
“霍季藤,朕最后一次命令你,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