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茗握着茶杯的手指悄然收紧,明目渐红,忍气说道:“如不是我奋力相护,你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将她从南康接回来?”
“她是我的女人,即便被敌国俘虏,攻城掠池我也会将她救出来。而你,你想英雄救美却没那个能力,若不是我从悬崖下将她接住,你早就误了她的性命。想让她幸福的话,就趁早离开!”
霍尊的话不带怒意,却字字刮在对方身上,他看着阙茗缓缓站起身来,临走时冰冷地说了句:“她爱的人不是你!”
阙茗盯着墨绿色的茶案,屈辱和愤怒在他眼中汇聚,不知不觉间精美的茶杯已经被他捏的粉碎,翠绿色的茶水沿着他手指流在手臂、衣袖上。
夏芫再次看到他,是三日以后。
阙茗一大早过来后,将茶舍里仔细盘查了遍,预定了今后二年所需的茶叶和十几套高档的茶具,并将一些工序复杂的制茶方法传给了这里的学徒。
中午时,林倩雪也过来了,夏芫陪他们在三楼上坐了会。阙茗很少说话,只是看着这二人喝茶聊天,听到林倩雪说阙茗在赤北有几笔生意得出趟远门,夏芫挺为他高兴,说他是做大生意的料子。
林倩雪摇了摇头,下二楼去帮忙了。
“知道我为什么叫阙茗吗?因为有个人说喜欢看我抚琴煮茶,想在山水如画的岐山开一家茶馆,而我恰好很喜欢她,愿意陪她一起经营。”阙茗看着窗外,淡淡地说道。
夏芫看着他,一脸赞同地说:“嗯,你这个人逍遥洒脱,纤尘不染,选个山水如画的地方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应该最适合不过。寄诗情于山水的,品酒茶于田园,应该也是你喜欢的那个人的风格。”
“我曾经也这样认为,可后来她嫁人了,甘愿为对方画地为牢。而我,也甘愿为她画地为牢!”
“画地为牢?”夏芫走到窗前,望着头顶上悠悠的白云,听叹了口气,“爱到深处,都会失去自己,即便画地为牢,也是心甘情愿的。只要彼此相爱,别说画地为牢,即便飞蛾扑火,也让人情不自已!”
他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认真地看着夏芫,伤心的问道:“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
夏芫回过头认真地看着他,她不是不记得他,而是那个梦中的片段太短太琐碎,担心说出来后暴露了身份。如今,他既然问起,她也不打算再隐瞒,并定时救命之恩,怎么说也不能赖账。
“六年前,我被人追杀,你的马车恰好经过,救了我一命。我没有忘,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看阙茗一脸惊讶地盯着她,夏芫心里也有些疑惑。她怔了怔,朝对方手腕上戴着的那串珠子上指了指。
“这个?是你的东西?”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这么说,我六年前救下的那个小女孩是你!”
夏芫点头确认,阙茗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激动的笑出声来:“当年,我以为你死了,心里内疚了好几个月。还真是上天有眼,我儿时救了你,事隔六年,你又救了我一次!”
“我……我救过你?”她茫然地看着对方。
“嗯,一年多前,我身重剧毒,脸上肿的跟茄子似的。你救了我一命,但那毒性子太猛,直到一个月后我们分开时,我脸上还又青又肿的,也认不出我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对方这么一说,夏芫倒是想起阙茗曾跟她说过一年前他身中剧毒,被一位陌生女子所救,但她万万没想到救他的人是自己。不,确切的说,是这幅身体的原主子。
想到这里,夏芫脑子里突然又泛起另一个画面。那是春节时,司徒俊与她躺在床上聊天的场景。对方说,她说来邑国的前几个月,曾救下一名杀手,而且,还有那人有过一段感情。
她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朝他问道:“你……你以前是个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