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智?竟是他!”俞洪波不可置信的说道。
俞智是二房的二老爷,也就是二老太爷的次子,是个素日里衣冠楚楚,二房里唯一看起来还算正常的人。他竟然是强奸作坊女工并逼死她们的元凶!
归明月点了点头,越是这种看起来是正人君子的道貌岸然之辈,背后里越可恶可怕。这人不仅残害了作坊女工,还嫁祸给舅舅俞信,俞信冤死狱中后,他还忍不住继续作恶,而二老太爷又早已经觊觎祖父的财富,这父子俩便不谋而合,合伙陷害了外祖父。
后来这父子见即便是俞老太爷入狱,这个俞府的财产也与他们无关,于是二老太爷就想出替兄顶罪的戏码,让俞老太爷背负他们的恩情一辈子,便可一辈子供他们驱使,以报他们的大恩。
好一个阴毒的计谋!好一对恬不知耻的父子!
“少爷,我把知道的都说完了。求求您放了我们母女二人吧!”刘氏哀求到。
她是在俞府做工的老人,与当时一名作坊的女工是手帕交,那位女工生的清秀姣好,被俞智玷污后,没有立即杀死,只是把她放了并威胁她成为俞智长期的玩物。女工不堪其辱,写下绝笔信给了刘氏,让她代交官府,自己当天夜里就跳了井。
刘氏是个胆小怕事之人,迟迟不敢去官府交出信件,后来又见俞府中的管家和婆子去状告老太爷后,没多久,这二人就被悄无声息的灭口了。吓得她就更不敢出声了。
“你说你将那封绝笔信给烧了?可是真的?”俞洪波问道。
刘氏赶紧磕头说道:“千真万确!二房的人给了我一大笔银子,我便将那绝笔信烧了,都烧了。”
“哼!你烧了就不怕他们灭口?!你最好说实话。”俞洪波冷哼一声。
“我说的是实话,少爷,求您饶了我们吧,二房的人没杀我们是因为小菁在他们手中,我就这一个宝贝闺女!呜呜……”说着刘氏又哀嚎起来。
俞洪波皱了皱眉头,如果没有那封信作为证据,就凭这刘氏的话,恐怕也很难方案,并且到时候不敢保证她会不会反咬一口。
“这个绝笔信的事情,暂且不提。我们来说说一个人。”归明月突然说道。
“谁?”刘氏警惕的抬头问道。
“刘一鸣!”俞洪波冷冷的说道:“你该不会忘了你这个亲弟弟了吧,害死了自己的亲弟弟,你这种人也配活在这世上!”
“不!没有!鸣哥儿不是我害死的,不是我害死的!”
归明月与俞洪波对视一眼,之前查到账面上有蹊跷的那个刘一鸣竟然正是这刘氏的弟弟,他们是荆州人士,俞洪波派去荆州打听的人回来报那个刘一鸣的家人说,十五年前刘一鸣在回乡的路上遇上歹徒而亡。
还打听到说,刘一鸣死前的前一日还给家里捎信说自己在江陵府发了一笔大财……
时间点正好也是十五年前。
哪有那么巧,归明月便想诈上一诈这个刘氏。
“你残害了自己的兄弟,夜里有没有被噩梦惊醒,心中就没有半点愧疚?”
“别说了,别说了,不是我害死他的,我只是告诉鸣哥儿我手上有俞智奸杀女工的证据,没想到他去威胁二老太爷,用不到一半的价钱订购一大批头面首饰,又用那批首饰倒卖赚了大笔银子。喝醉了酒还不怕死的去向俞智炫耀,才被这父子二人杀害。这件事与我无关啊!”
“哦,当真与你无关?事后你收了二房那边一笔银子做封口费也与你无关?透露你亲兄弟的回乡的路线给俞智也与你无关?”归明月听了她的话,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便一思索便脱口而出。
“啊……鸣哥儿,姐姐对不起你啊,可是他们手中握着的是小菁的性命啊,我不得不这样做!是姐姐的错……”刘氏说着滚落到地上痛哭流涕。
“你说如果这件事,让你那远在荆州的年迈的爹娘和弟媳一家人知道了,他们怎么对你?会不会恨得将你千刀万剐!”
刘氏惊恐的抬头望向这个长相尤其甜美,粉妆玉砌般的小姑娘,只见她说着这般诛心的话的时候,嘴角竟还有些微微上扬,只是斜飞的眸子里全是冰冷的寒意。她对眼前这个婆子,对二房那帮陷害自己外祖父和舅舅的人是厌恶憎恨到了极点!
“如果你不想让他们知道你的恶行,就将那张绝笔信交出来!”归明月厉声说道。
“我……我没有,你怎知……”刘氏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得承认这封信还在她手中。
归明月嗤笑一声,那封绝笔信就是她们母女的保命符,既然这二人还活着,就说明那封信还在!
有了刘氏的供词与那封历经十五年的绝笔信,俞家二老太爷与俞智正式伏法,而俞洪济因为诸多恶行被府衙收监。
十五年的案子终于平怨昭雪,还了俞老太爷、俞信父子二人的青白。
俞老太爷为着这十几年来与二弟家的恩怨而五味杂陈,背负了十几年的恩情债竟然是一场卑劣的戏,其中暗含的如此阴毒和贪婪的人性,让俞老太爷仿佛又老了一些。
一切尘埃落定,作为俞信的遗孀戴氏陪着俞老太太大哭了一场。
好在是俞洪波和归明月为这案子操劳这么多日,终于都平安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