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茗夫人处理完伤口见潋月还愣愣跪在原地,只觉胸口一堵,没受伤的那只手扶着额头,看都不愿再看潋月一眼。
“回去!”
潋月没起身,一双桃花眼贪婪的盯着玉茗夫人手上包扎好的伤口,属于血液的灵气不断从纱布泛红的地方溢出,传进潋月鼻间,将她思绪完全占据。
潋月又咽了咽口水,声音细若蚊蝇:“血……”
“什么?”玉茗夫人怀疑自己听错,好看双眸睁开,却是被潋月若傀儡般的神情吓着。
潋月仍是痴痴望着玉茗夫人的手,双目无神:“血……”
“你说什么?!”
玉茗夫人吓了一跳,赶忙蹲下身去瞧潋月情况,哪知手才碰上她脸,小丫头迅速歪头咬在她刚才的伤口上,牙尖的可怕。
白净整齐的贝齿咬上手指迅速破开外层表皮进入血肉,血腥味迅速在嘴里蔓延,潋月满意松开嘴,冲着玉茗夫人痴笑道:“甜……”
玉茗夫人这下可真是慌了,也顾不上食指伤口,双手紧紧抓着潋月手臂:“什么甜?!”
“血好甜……”
潋月说我抓起玉茗夫人的手又要下口,亏的旁边丫鬟反应快将她按住,玉茗夫人才堪堪躲过一劫。
玉茗夫人站起身,脚步慌乱的后退几步,颤着手指向潋月:“快将她带到后山!”
竹片儿响,刻刀三两下就刻出好看纹理来,红珠一镶,兔子的小脸儿有了灵气。
不过片刻一只竹制的绿兔子就在梵知手上栩栩如生。
蒜蹄郁闷的趴在旁边:“老大都有我了,你还做兔子干啥。”
显然,小东西对这新伙伴十分不喜欢,它会与自己争老大欢心!
梵知头也不抬,专心摆弄手中物件:“你家主子容易梦魇,做个小玩意儿陪她。”
蒜蹄不服气的挺胸:“我也能陪老大睡觉!”
梵知淡淡睨它一眼,薄唇轻启毫无感情的吐出两个字:“公的。”
蒜蹄还是不服气,自桌上站起身子,小爪子指着梵知:“老子暖和!”
“公的。”
“老子比你都暖和!”
“公的。”
“啊!”
不论蒜蹄说什么,梵知都只有两个字,根本说不过他!
无奈放弃,小兔儿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软软趴在石桌上跟着梵知静静等待潋月回来。
太阳从正顶上落到了山头,又从山头落到了山腰,夕阳火红,光照在梵知白衣上渡了一层余晖,渐渐消失。
酉时,人还未归。
蒜蹄摊煎饼似的给自己翻了个身,仰躺在石桌上,露出揉揉的肚皮。
“老大是不是不回来了。”
梵知垂着眼睫看不出他情绪,骨节分明的手静静把玩着手中竹绿兔子:“会来。”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院门突然被打开。
一人一兔齐齐抬头朝门口看去,没有期待的粉色身影,几个家丁鱼贯而入,肩上扛着几个红木大箱子。
细细数来足又二十几箱,等着人搬完,路闻不紧不慢的踏进院里,看梵知坐在石凳上,心情颇好的问他:“小姐呢?”
“出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
梵知摇头:“不知。”
路闻今儿显然是心情极好,就连梵知坐着跟他说话也没计较,看潋月没回来,摆摆手对着梵知交代:“回来了告诉她自己盘点盘点,瀚海庄的聘礼我一分不吞她的。”
“是。”
等着路闻渡步出去,梵知也没心情玩兔子了,看着一箱箱聘礼心中愁感又上来。
要不……直接将她带走?
不成……她性子高傲,怎会愿意两手空空毫无能力跟着自己走。
潋月啊潋月,我该拿你怎么办……
梵知轻叹气,将竹兔收进袖中,起身朝门口走去。
蒜蹄看梵知要走,忙爬起身朝他喊:“去哪啊?不等老大了!”
“透气。”
脚下在走,思绪却是飘到了十万八千里,这小姑娘在雏庭楼时抱着自己哭了一回,和冬不归打架时将安全交了自己一回,被丢到后山时卸了一身御甲,软若无助的模样才是最真实的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