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好看。”
迟来的回复,和风飘散。
月光雪山,他的余生只有一个人,他把他心爱的姑娘拒之千里。
……
陆齐修肯为她下跪,拿自己换她,同样的,他不会向她下跪,无论她怎么哀求,他都不低头。
沈菀心累交瘁,躺在床上,不想了,既然他不要她了,她又何苦死命倒贴呢。
……
很快到了过年,家里热闹起来,沈菀没什么心情,恹恹的提不起精神,吃完年夜饭,就躲回房间睡觉,睡是睡不着的,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
一楼大厅的电视机正在播放恒广被调查封厂子的新闻,而褚闻的案子事实明确,证据确凿,公安机关已经怼他提起了相关的诉讼,就等法庭开庭审理案件,开庭日子也得等到年后开春了,走法定程序需要一定时间,没这么快能下来。
沈家杨给晚辈发压岁钱,发完后,把孩子们赶出去玩,才有片刻的安宁。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了,说:“出息样。”
沈家杨咳了咳,说:“爸,你该吃药了。”
“你也该吃药了,真的服了你,我跟你说清楚,我就沈菀一个孙女,她喜欢谁就喜欢谁,你要是再从中作梗,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沈菀带走,和你划清界限。”
“爸,你不知道现实情况不要瞎掺和,我也懒得跟你吵,大过年的,一家人开开心心不行吗?”
赵美珍从厨房端着果盘出来,听到他们俩又吵上了,赶紧打圆场,把沈家杨拉到一边,小声说:“爸年纪大了,你就少说一句两句。”
“真是越老越不讲理,老爷子要是知道那姓陆的是什么样的人,我看他还同不同意沈菀和姓陆的在一块。”
赵美珍心里也不是滋味,说:“你也别一天到晚行姓陆的姓陆的,让菀菀听见又该伤心了,这几夜她房间动静有点大,经常大半夜在阳台抽烟,我寻思要不要让她回去工作,憋在家里也不是办法。”
“工作就算了,万一她偷偷摸摸跑去找那男人怎么办,到时候谁也拦不住,不行,我叫她来公司帮忙,年后就来上班。”
赵美珍也不好说话,就算了。
……
沈菀自知心结很深,主动去看心理医生了。
在初七那天晚上,她把医生约到家里来,开口就说:“我会不会疯掉?”
“你有自我认知,说明还不会疯。”
她自嘲勾唇:“我还有救没?”
“来得及,只要你按时吃药,做心理辅导,沈菀,你的病不是不能治,你可以靠意志力控制,关键还是取决于你个人的想法。”
沈菀说:“那你别跟我小妈说。”
他说可以。
……
年后没多久,沈菀听从了沈家杨的安排,到公司去上班了,沈家杨直接让她管理公司的慈善基金会,全权交给她负责,原本她就有这方面经验,也就随着她了。
沈菀接下管理之后,逐渐淡出银屏,不再拍戏,也不露面了。
在沈家杨看来,她回归正道,不再执迷不悟,是件好事。
所以当沈菀提出要去漠北拍摄慈善基金会用来宣传当地的素材,就让她去了,漠北和什川相隔甚远,沈家杨不认为她还会去什川,还让秦柏然跟她一块去。
虽然做不成秦家,做生意伙伴也是可以的。
秦柏然也去,沈菀没拒绝,只是模样恢复了以往,对谁都客客气气清冷十足。
说白就是保持距离,谁也不亲近。
漠北天寒地冻的,还在下雪,沈菀穿的厚实,把羽绒帽子戴上,就露出一张素净的脸蛋,鼻尖通红,抿着唇,举着相机在这片贫瘠急需要外界帮助的土地上拍照。
秦柏然没来过这种条件的地方,走哪儿都很好奇,进了当地的村镇之后,拉着沈菀问东问西,很多玩意他没见过,觉得好玩。
羽绒服厚实,也挡不住风大,沈菀被冷风吹的有点懵,紧忙拿出烟和打火机,手指握成半圈,背对着风向,火焰东晃西晃,好不容易点燃了烟丝,她熟练吸了一口,缓缓吐出。
秦柏然走在前边,回头就看到这一幕,有些愣神,沈菀的确好看,即便不化妆。
沈菀注意到秦柏然在看自己,眼尾微挑,眼神料峭的冷,转身朝村镇的民俗客栈走去,客栈就在右手前方的一百米左右,门口挂着民宿字眼招牌。
秦柏然收回视线,抬腿跟了上去。
进了屋暖和了,沈菀把帽子摘下,头发微乱,她没注意,而是跟民宿老板娘说开间房。
秦柏然进屋看到她头发乱了,很自然伸手帮她整理,却被沈菀躲开,眼神警惕,说:“你做什么?”
“别紧张,你头发乱了,我帮你理一理。”
“多谢,不过男女有别,别动手动脚。”
秦柏然觉得她有点意思,翻脸不认人可真快,“沈菀,你不能过河拆桥啊,虽然做不成情侣,就不能做朋友吗?我把你当朋友关心不行吗?”
沈菀依旧很冷淡,老板娘正好把身份证还给她,她收起,说:“那抱歉,我不习惯别人碰我。”
秦柏然又笑。
门口一暗,有道声音响起,欢快问:“老板娘,还有房间吗?”
老板娘目光越过沈菀和秦柏然,看向出现在门口的年轻男人,说:“有,你们要几间房?”
今儿个生意有点好,老板娘笑的可开心了。
“修哥,你快进来,还有房间。”阿柱很快走进去。
沈菀是背对门口方向站的,听到阿柱的声音霎时记忆掀起惊涛骇浪,听到阿柱喊的人后,浑身不自觉抖了下,她很快缓过神来,拿了房卡快步朝边上的楼梯走去。
秦柏然看她走的快,还喊了一句:“沈菀,你等吓我。”
陆齐修肩上身上落了雪花,听到熟悉的名字,以为幻听了,他抬头,看到一抹穿着黑色羽绒的身影上楼进了拐角不见。
阿柱还在说:“修哥,你愣着干嘛,快拿身份证。”
陆齐修抿紧唇,没说话。
而秦柏然先开了房,拿身份证下意识看了一眼这俩刚出现的男人,后面个子较高的男人穿着黑色外套黑裤子,一双军靴,挺拔,稳重,挺硬汉的形象,也就没其他了,他拿了房卡也上了楼。
陆齐修似有沉思,看了一眼楼梯方向。
心里却想应该不会是她,她好端端不会来这种地方,她应该在州城好好待着才是。
收回思绪,陆齐修拿出身份证和钱。
……
晚上风雪越来越大,没人在街上闲逛。
沈菀就坐在客栈二楼的阳台上拍雪景,对面家家户户都亮着灯,远处夜幕是繁星笼罩,还有雪花飘落,怎么看,都是一副极佳的景色。
秦柏然还在敲门,说:“沈菀,你在吗?要不要出去吃饭?”
沈菀摁了几下快门,才起身开门,说:“你吃吧,我不吃了。”
“不吃怎么行,你妈妈特地交代过我,要照顾好你,尤其得盯着你吃完饭。”
沈菀:“不吃,我不饿。”
楼梯口传来脚步声。
沈菀没注意,她一门心思都在刚才的雪景里。
秦柏然还在不依不挠,沈菀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抽了,像跟屁虫一样跟着。
“她的话你随便听着就行,我不饿,也吃不下,你不用管我。”
秦柏然:“你这样不行,走,怎么说都吃点,走,再晚人家餐馆都关门了。”
沈菀就没打算去的意思,懒懒散散抬眸,正要开口说话,一眼看到楼梯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