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轩对于大伯的心路历程没有丝毫兴趣，他只是做个安静的听众，时不时“啊，嗯”两声作为回应，心里却想着自己的事。
这生发水的效果比他预想的还好，甚至好的有点过头了。
本身一夜之间就长出头发，这就有点玄妙，还长了这么多。
他看着大伯足足长到了肩膀的头发，想着还是要再稀释一下。
大伯兴高采烈地说了许久，说了自己这些年受的苦，流的汗，说着自己往年的各种牛X经历。
他知道程子轩心不在焉，根本没认真听他说。
不过，管他呢。
他今天心情好！
高兴！
就是想说！
有人在一旁听就好！
大伯兴致勃勃讲了快半个小时，才终于意犹未尽地结束，转了话头问道：“阿轩啊，你那生发水还有不？”
“嗯……啊……嗯……”
程子轩还在条件反射般地应答中，应声后才反应过来，话题已经换了。
“啊，有的有的，您？”
“我再要点，给我那群老哥们开开眼去。”
“嗯，您等会，我去给您拿。”
程子轩进厨房先找了一个盆，倒了大半盆水进去，然后舀了一小勺生发水倒进去搅了搅。
之后又拿了个小碗，将稀释过后的水倒了小半碗。
他拿着那碗出去放桌上，交代道：“大伯，之前给您的是试验品，功效较强，这个是量产品，功效肯定有，但不及您用的那个。”
“没事没事。”大伯满不在乎地说，“能长出头发来就够那些老东西乐的了，还想长这么长，美不死他们。”
程子轩看着大伯，欲言又止。
您倒是美了，就是有点美过头了。
大伯正待伸手去拿小碗，手提起来又放下去。
“不行，我现在这样子，非得被那些老不死的笑话不可，不能就这么过去。”
嘴里念叨着，大伯想了想，看向程子轩。
“阿轩啊，你这生发水就这样放着没事吧？要不要密封起来，药效会不会挥发了？”
“呃……这个……没事的。”
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没事就行。”大伯笑着说，“那就先放着，阿轩，你陪我去镇上理个发吧，就这么长的散着也不是个事。”
您也知道啊！
我还以为您要留着去显摆呢。
“行，那我去收拾一下东西，正好去镇上有点事，顺便再买点东西。”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去换件衣服再过来。”
“好。”
大伯把事情定下后，就急冲冲地回家换衣服去了。
程子轩打了个哈欠，回去洗漱。
他才一起床就下来了，到现在都还没洗漱呢。
先将自己拾掇妥当，他又把先前剪下来的自己的头发，分两袋装好。
这可是真的，足有两米长的头发啊，应该可以卖不少钱的。
他自己的头发也需要理一下。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要去拉条网线！
因为先前这栋房子只有外公外婆两个老人家住，他们用的都是键盘机，电视也是古老的闭路电视。
这里是没有网线的。
之前水电断了，可以直接打电话续上就好，要拉网线却是要直接去营业厅才能办理的。
等程子轩收拾好头发，大伯已经换好衣服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瓶子和一个小型的漏斗。
他一进门就举着那小瓶子和小漏斗对程子轩说：“我想了想，还是把那生发水给装起来吧。就算它不会挥发，就那样放着，要是被老鼠碰倒，或者蟑螂蚂蚁什么的爬进去了也不好。”
“行，您自己看着办。”
程子轩对此没有什么意见。
大伯便小心地用漏斗，将碗里的生发水倒进了小瓶子里。
期间还不小心滴了一点到桌面上，大伯看着一脸心痛的表情。
程子轩哭笑不得地拿张纸，将桌面擦干净。
大伯眼也不眨地盯着，那表情，好像程子轩擦掉的不是水，而是他刚刚流出来的血。
确保碗里和漏斗里每一滴生发水，都倒进了小瓶子里，大伯才松口气，拧上了盖子。
将装了大半瓶生发水的小瓶子放进兜里，大伯拿出手机，熟练地解锁打开微信，说道：“阿轩，你微信多少，我加下你，把钱转你。”
程子轩听到微信就已经拿出手机，等听完大伯的话，愣了下，连忙说：“不用不用，我是找您试药呢，应该我给您钱，哪里还能收您的钱呢。”
“少废话。”大伯眼一瞪，打开微信扫一扫，沉声道，“叫你打开就打开。”
程子轩从小就没接触过大伯这种长辈，他爸是那种凡事慢条斯理，信奉凡事要讲道理的人，绝对不会用这种强硬的态度对他。
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乖乖献上手机。
大伯一边添加好友，一边问：“哎，阿轩，你这生发水卖多少钱来着？”
这个程子轩之前就想过了，开口道：“一……”
“一千啊，行。”大伯接过话，继续说，“加上我的那份，我转5千给你。”
程子轩将原本要出口的“百”字咽了回去。
他还想着自己开价已经够狠的了，没想到大伯更狠。
想想这生发水的本钱，也就是院子里的那株草，然后锅碗瓢盆还有水。
哦，还要加上以后装瓶的瓶子，还有别的七七八八的费用。
可就算这些全部加起来，相较于它的收益，都不过是九牛一毛啊。
程子轩正幻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时，那边已经响起微信的提示音。
他点开微信，看着上面的转账信息，内心一阵激荡。
大伯转完钱，将手机塞回兜里，问道：“收拾好了吗？好了咱就出发吧。”
“哦，好了。”
淡定，要淡定。
这只是开始，一点微不足道的小收益而已。
他必须要稳住！
程子轩收拾好心情，和大伯走了出去。
在去村口坐公交的路上，程子轩小声问大伯：“大伯，我想问下，您在哪高就啊？”
大伯刚才就已经将长发随意地扎了个马尾，走在路上，马尾一翘一翘的。
听程子轩问，他转头笑着说：“我啊，做点小生意，糊口而已。”
“哦。”
程子轩了然。
难怪一开口就是可以杀人的刀。
果然是无商不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