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最迷人的最危险(1 / 2)

    “你这么绝情的人也会难受吗?我不信。”眼睛酸胀难忍,就这么盯着他猛烈呼吸:“不管因为谁你就是不要我了,这才是事实。”

沈寰九皱着眉头,嘴唇微微发颤:“不问问我为什么?”

他的声音那么那么低,表情那么那么委屈,忽然就无助得跟个孩子似的。

我们的身体还桥接着某种粘连,我毫不留情地把他胳膊掐出血来,那种因爱生恨的感觉竟然如此真实,我的牙齿嘎达嘎达地响。

“沈寰九,分手的时候你没想着说,现在……我也不想知道。以前吧,你对我说过那么多话,每一句我都记得。你说你爱我,我的幸福你来给,你说我会过的很好,你说……”我抽着气,激动到两眼都差点直挺过去:“你说了很多我爱听的话,结果呢?结果是我从别人嘴巴里听见你要结婚了,但新娘不是我。”

积压了三个多月的苦水就这么毫无气焰几次断点地说了出来。

我以为我会哭,可惜并没有。他离开我的三个多月时间里,每晚都只能开灯到天亮,我怕黑,他也知道我怕黑。在日复一日中,我抱着被子每天都告诉自己不要再期待,他不会回来的。

“三岁,我没有想结婚。”沈寰九的头垂得更低,声音更闷沉得不像话。

我清楚地看见沈寰九性感的喉结来回滚动,像是有很多话要对我说又无从说起。

“你下来。”我哽咽着,说得很轻微。

顿时身体如是被抽空,那种胀满的感觉消失殆尽,顺带有温热粘腻的东西淌出来,如是我们纠缠过的鲜活证据。

一个小时后,我衣着整齐地坐在床边,可枯燥的头发乱得打了很多很多结。床角那垂下来的毯子也被我硬生生捏出好几处难看的褶皱。

我低着头看着近在咫尺地黑影,他西装革履地坐在椅子上,椅子离我不到半米。

那只拽着床单的手很快就被他轻轻拿起,我抬头看见他正盯着我的无名指,他皱了下眉头,但没问我戒指去哪了。

圆润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我原来被戒指套住的地方,尽管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不想知道他和我分手的原因,可我竟然还是不争气地问了句:“为什么?”

沈寰九抬起头,那双眼睛蛊惑至极,就算眼睛只是一睁一眨,在又长又密的睫毛牵引下也足以让人犯罪。

我怔怔地望着他:“为什么不要我了?”

沈寰九松开我的手,轻轻吸了下自己的嘴唇说:“沈老头来农场那会提起霍培一的名字,我就知道一定会有事发生。”

“你还说不是因为霍培一!”我一把揪住他挺括的衣裳。

“他只是导火索。”沈寰九很不屑地冷笑:“在商场上我从来不惧怕任何人,我个人而言,来他十个霍培一也不至于让我和你分手。”

听见这句我更懵了,呼吸也跟着不在平稳。我揪住他的衣服一点点把他拉近,而他也很顺从的将上半身倾向我。直到浓烈的男性呼吸打过来,我才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沈寰九先前还深似海的眼睛这会儿弥漫上一层浅薄的怒火,他的牙齿咬得咯咯响,更低哑地说:“沈老头忌讳他。沈老头身边除了我,还有谁能对付霍培一。那天沈老头走了之后没多久我就收到短信,他……”

语声戛然而止。

“沈叔又干什么了?”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急不可耐的问。

他笑:“我爸。”

我的心口轰然一窒:“你是说……”

沈寰九的唇稍扬着淡淡地笑,就是笑起来有点苦:“沈老头和我摊牌了。他说我不是他儿子,然后把我生父的照片发给我,他说要是不回去替他保住沈家,我爸就活不了。”

在泰国,我见过沈寰九的母亲和沈叔的合照,但关于他生父的事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沈老头第二次去泰国那会对沈寰九的妈妈又动了情,下作地逼走沈寰九的生父,把他们孤儿寡母带回了国内。

我的口水很不自觉地下咽:“所以那时候被沈叔逼走的人找到了?”

“他一直在我身边,只是我不知道。”沈寰九说完,表情变得很痛苦,可却因为逞强而还在咧着嘴冲我笑。

“什么……意思?”在他身边?竟然在他身边。我躁动的心就跟被引爆了一样,忽然觉得自己绝不是最可怜的。有一个人从小到大都被看成富二代,多少穷人的子孙会骂他,觉得他根本不需要奋斗就能得到一切,觉得这样的人没资格叫苦。

这个人就在我面前。

沈寰九薄而红润地嘴唇被他整齐的门牙狠狠咬住,突出的咬肌像是弹簧弹起收缩,再弹起再收缩。

“老姚就是我爸。他今年四十六,他十九岁就和我妈生了我。经过二十几年长相早就变了,他留着络腮胡,脸上坑坑洼洼,和他年轻时的照片完全就是两个人。三岁,你说我多混蛋,对自个儿的亲爹呼来喝去那么多年什么都不知道。”他长睫一合,睫毛被眼眶里打转了很久的湿润给沾得沉重。

除了我之外他从来没在任何人面前哭泣,对于很多人来说他就是个没人性的资本家,就是哪天横尸街头估计谩骂声大于惋惜。

“你后来是怎么知道的?”我心里难受得不行,断断续续地问着。

沈寰九的身子微微压在,他把那张帅气地脸埋到我胸口,歪着头低声说:“记得陈浩东砍我那天吗?后来我才知道那天血库的血有点紧张,老姚给我输的。沈老头来医院打听的时候大概是从护士那听见了什么,心血来潮拿我和老姚偷偷做了个亲子鉴定。呵,现在回想起来以前我去你们村老姚从来不跟,估计是怕睹物思人。我怎么会这么糊涂?老姚对我那么好,我却没仔细想过为他干嘛什么都为我想。”

这是一个悲剧。

自己的爸爸每天都在身边他却浑然不知。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句话是挺对的。为了看见儿子,保护儿子,姚叔的忍耐力超过了沈寰九,顶着张青春不复返的脸甘愿当儿子的狗,甚至陪他出入沈家忍着夺妻之恨眼睁睁看自己的儿子叫别人爹。

“姚叔,他现在……怎么样了?”我浑身僵硬,低着头只能看见沈寰九黑漆漆的脑袋,但我肯定这会他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痛苦。

他略显缓慢地抱住我的腰,起初的力道很轻微,我能感觉到腰上最先出现之后他的指腹,再后来,他的手指攀爬,一下子就狠狠勒住我的腰。

埋头无助的男人,嗓音又低又碎,就跟被撕扯拉破了声带一样缓缓叙说着:“沈老头不知道把他弄哪去了。老姚在我身边那么多年,现在连他也不在了,我孤零零的和天斗和人斗,心里头挺难过的。对沈老头来说我就是对付霍培一的利器,对霍培一来说我却是他想弄垮的对象。你太蠢了,待在养殖场没什么不好。我不在你身边但这里发生的事我都知道,那时候我面试的小赵一直替我盯着,要不然你以为你是哪里来的运气,焦头烂额的时候马上就有人解决销路问题。我没想到我们分开那么久了霍培一还会找上你。妈的!”

沈寰九的这番话包含了太多的苦水,就像被压抑了很久顷刻间被轰然倒出,让我完全的措手不及。

他的脸贴在我胸口,隐隐逆着自己的呼吸。

我说不出来话,真的一句也说不出来,就这么任凭他把我当成安全的港湾,肆意地抱了很久。

快凌晨那会,我们的心情都被时间平复下来。

他从我怀里抽身而去,找到了茶杯和茶叶,泡了杯很浓很浓的茶水。

我坐在床头,心里好像塞了只老虎和猎豹,两种情绪的斗争都非常激烈。

我该不该原谅他?

该。

不该。

他来找我,还把我欺入身下又是什么意思。

是想和我在一起吗?

还是……只是来告诉我一声,然后继续维持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